田城旧事：三言两语 田城旧事（245）：冷月秋成了一只温驯的羔羊

王水德等冷月秋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这才问了问有关田城县一初中的情况，冷月秋认真地回答了。王水德点了点头，说：“很好，很好，冷助理，你能把田城县一初中打造成全田城县最好的初中，很了不起。但一定要接受那个青少年科技爱好者协会的教训，不能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了。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戴春风主任力保你们，你们一初中这个班子恐怕是保不住的，你想想，那可真不是一件小事啊。被诱奸、强奸了近三十名女孩，意味着什么，三十个家庭啊。如果不是李长运主任把这条消息强压下来，发到媒体上，恐怕我们田城县教育中心，包括田城县官府都会被网友骂死的，田知县挨了骂，会饶得了我们吗？我们头上这顶小乌纱帽，脆弱得很啊。”

对于周振杰利用青少年科技爱好者协会干的那件猪狗不如的事，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冷月秋，一开始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认为周振杰、丁俊平这群狐假虎威者是罪有应得，事情败露，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从来没有考虑过此事与他们一初中的班子有关，与她这个一初中的校长有关。后来，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的时候，这事就又被摁下去了，甚至对于此案的处理，也进入到了一个秘密的渠道，让冷月秋感觉到有些茫然，今天听王水德这么一说，才算明白过来了一点。

王水德轻轻一笑，说：“田知县难道不知道这事，难道他就不知道要处理你这个对孩子负有管理责任的当事人的责任？不说责任，举个例子，王喜从田城第一医院跳楼了，常虹主任付出了多少，王五营院长付出了多少，你是清楚的。高德主任，查个树坑，查错了，闹了个什么结局，你也是清楚的。而你们一初中呢，有几个女孩几天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学校，孩子家长找到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跑出校园了呢？那个叫小娜的，肚子都被周振杰搞大了，家长跑到你们学校问是怎么回事，你们同样说不知道。你们啊，是遇见老实家长了，要是遇见找茬子的家长，恐怕我就没有必要费这番口舌了，因为你已经不在这个职位上了。月秋啊，仕途凶险，凶险的原因，不仅仅是说你做错了什么事、错有多大，还有你做错事的时机对不对，而是你是不是成了官长手里要杀的鸡子，还好，你躲过了这一关，但未必会永远躲过所有的关卡啊。嘿，且行且珍惜吧。”

王水德的话，可谓是语重心长，发自肺腑，让冷月秋感觉到汗颜，连连说：“王督学，我，我，没经历过什么事，以后，你可得多帮帮我，可得多帮帮我。”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不是帮，而是我们要联手，把田知县交给我们的工作搞好。月秋啊，戴主任很信任你，把一初中扩建、扩招的事，交给你办理，没有什么难处吧？”

冷月秋又是一愣，问：“批，批，批下来了。”

王水德看着冷月秋笑了，点了点头，说：“批下来了，县政府把原来那个田城县县营煤炭宾馆全部资产移交给我们田城县教育中心，改造预算正在进行中，改造后挂牌为田城县一初中南校区，明年秋季开始招生，给你们十个班的名额，其中两个班为新县城规定区域内的统招生，五个班为乡镇招来的重点班，实施浮动收费，三个班为高价班，由你这个校长统一来掌握。当然，每生要向县钱粮科上交一定的经费，这个，戴主任的意思是，初中部不超过一万，三所重点高中，不超过两万。月秋，如果再加上校本部那几个班，我看，也足够你忙的了。”

冷月秋又一次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王水德在教训自己一通之后，又抛出了如此肥实的利益，于是感恩戴德地说：“王督学，我，听你的，我，完全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干啥，让我咋干，我咋干。”

王水德笑了起来，笑意里有几分的失望，原本以为是个刺头，没想到，三招两式之后，竟然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当然，王水德同样知道，如果自己手中，抓不实这个女人的小辫子，不能持续地为她提供新鲜的利益，这只待宰的羔羊，随时会重新变作恶狼的。因为，王水德看到了冷月秋的眼光，温柔、迷离、热切之后的一丝寒意，带着淡淡的蓝色，如同一闪即逝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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