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保政
唐玄宗开元年间,长安城外的终南山上,住着一位名叫保政的隐士。此人来历神秘,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只知他常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腰间系着根麻绳,麻绳上挂着个巴掌大的铜铃,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亮。
保政不像别的隐士那样躲在深谷里闭门清修,反而常下山去附近的村落走动。村民们起初对他有些生分,可日子久了,发现这位隐士没半点架子——见着老人挑水会主动搭把手,遇着小孩迷路会耐心送回家,谁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还能从怀里摸出些晒干的草药,嘱咐几句煎服的法子,往往一用就见效。一来二去,村民们都把他当自家人,路过他家那间简陋的茅庐时,总会顺手捎些米面、蔬菜过去,保政也不推辞,收下后总会笑着说句“多谢”,下次再见面,又会把自己编的竹篮、采的野果回赠给人家。
有一年冬天,终南山下下了场罕见的大雪,雪下了三天三夜,把山路都封得严严实实。村里有个叫阿牛的少年,前一天上山砍柴时跟家人走散了,全家人在雪地里找了一天一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阿牛的母亲急得直哭,村民们也都跟着揪心——这大雪天在山里待着,别说冻饿,就是掉进雪窟窿里,也难有活路。
就在大伙都快绝望的时候,保政背着个东西从山上下来了。走近了大伙才看清,他背上裹着厚厚的干草,里面正是昏迷的阿牛。保政的眉毛、胡子上都结了冰碴,脸上冻得通红,鞋子也被雪水浸得湿透,可他把阿牛放下时,动作却格外轻。他摸了摸阿牛的额头,又掐了掐阿牛的人中,过了一会儿,阿牛慢慢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声“娘”。
阿牛的母亲扑过去抱住儿子,哭着对保政磕头:“恩人!您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保政连忙把她扶起来,说:“举手之劳罢了,快把孩子带回家暖暖身子,再熬点热粥给他喝。”村民们都围上来问他是怎么找到阿牛的,保政笑了笑,指了指腰间的铜铃:“这铃铛认路,跟着它走,就找着了。”大伙听了都觉得神奇,可再追问,保政却不再多言,只说要回茅庐取暖,便转身走了。
这事很快传到了长安城里,有个姓王的官员听说了保政的事,觉得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便派人去请他出山为官。派去的人到了茅庐,说明来意后,保政正在劈柴,他停下手里的斧头,对来人说:“我自在惯了,受不了官场的约束,你回去告诉王大人,多谢他的好意。”来人不甘心,又说:“大人说了,只要您肯出山,要什么官职、什么赏赐,都能满足您。”保政摇了摇头,指了指茅庐外的雪景:“你看这山里的雪,落得自在;山里的树,长得随心,我待在这里,就像雪和树一样自在,何必去官场里受束缚呢?”来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回去复命。
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找保政了——这次是唐玄宗身边的太监。原来,王官员没请动保政,反倒把他的事说给了唐玄宗听,唐玄宗正好奇世间有没有奇人异士,便下旨让太监去请保政入宫。太监到了茅庐,拿着圣旨宣读,可保政却只是站在原地,既不接旨,也不跪拜。太监急了,说:“你可知抗旨是要杀头的?”保政却平静地说:“我知道皇帝的威严,可我也知道自己的本心。我生来就不是当官的料,就算进了宫,也帮不了皇帝什么,反倒会误了事情,不如留在山里,还能帮衬帮衬村民。”
太监见他软硬不吃,只好把情况回禀给唐玄宗。唐玄宗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保政是个有骨气的人,便不再强求,只是让人给保政送了些布匹、粮食,算是表达敬意。保政收下了东西,转手就分给了村里家境贫寒的人家,自己依旧过着劈柴、种菜、下山帮人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保政在山里住了几十年,可模样却没怎么变——还是三十来岁的样子,腰不弯,眼不花,走起路来依旧健步如飞。村里的老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年被他救过的阿牛,都已经成了爷爷,可每次见着保政,还是会恭敬地喊一声“保政先生”。有人问他是不是修道成仙了,保政总是笑着说:“我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活得简单,想得明白罢了。”
有一天,保政跟往常一样下山去村里送草药,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对围过来的村民说:“我要走了。”村民们都愣了,问他要去哪里,保政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去该去的地方。”他把身上的草药分给村民,又把茅庐的钥匙交给阿牛,说:“茅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些晒干的草药,你们要是用得上,就拿去用。”说完,他转身往山上走,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越走越远,最后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
村民们后来去茅庐里看,发现里面果然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放着一本手抄的草药书,上面记着各种草药的用法,字迹工整清秀。大伙把这本书好好收着,村里有人生病时,就照着书里的法子找草药,往往都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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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有人说,保政是得道成仙了,去天上当神仙了;也有人说,他是去别的地方了,继续帮衬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不管他去了哪里,村民们都记得,终南山上曾经有个叫保政的隐士,他不贪名利,不慕富贵,只凭着一颗善良的心,帮了无数人。
其实,保政或许从来不是什么奇人异士,他只是守住了做人的本心——不被**裹挟,不被名利牵绊,用自己的力量去温暖身边的人。就像山间的清泉,默默流淌,滋润着土地;就像林间的微风,轻轻吹拂,带来了清凉。比起那些追求成仙成佛的人,保政这样的人,才更让人难忘——因为他用平凡的一生,活出了最珍贵的“善”。而这份“善”,就像他腰间的铜铃,虽然声音不大,却能在人们心里,久久回响。
2、张山人
唐朝年间,曹王李皋被贬到衡州任刺史。这位王爷性子爽朗,最爱带着随从到城外山林里打猎,一来二去,倒也成了当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衡州城里,能天天牵出十几匹骏马、带着百十个护卫浩浩荡荡进山的,也就只有这位落魄的王爷了。
这年秋末,天刚蒙蒙亮,曹王就带着人上了山。秋猎的好时候,林子里的兽物肥硕,尤其是鹿群,据说山北坡一带常有十几头结伴出没。曹王憋着一股劲,想打几只肥鹿回去,一来给府里添些新鲜肉食,二来也想让跟着自己的老部下们尝尝鲜——毕竟从京城被贬到这偏远之地,大伙跟着他受了不少苦。
“王爷,您瞧!”一个眼尖的护卫突然勒住马,手指着前方的灌木丛。曹王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十几头毛色油亮的鹿正低着头啃食地上的野果,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鹿身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一喜,当即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后悄悄绕到鹿群后方,又命人从东西两侧包抄,像撒一张大网似的,慢慢把鹿群往一处低洼的山谷里赶。
鹿群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四处乱窜,可曹王布下的包围圈早已收紧。眼看最前头的几头鹿已经被逼到了山谷尽头,再往前就是陡峭的石壁,根本无路可逃,曹王忍不住勒紧缰绳,等着护卫们上前活捉——他想着这么多鹿,要是全杀了未免可惜,留几头养在府里,日后也能赏给有功的人。
可就在这时候,怪事发生了。
原本清清楚楚在眼前的鹿群,像是被一阵风吹走似的,突然就没了踪影。山谷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几棵歪脖子树和地上散落的野果,刚才那十几头鹿仿佛从来没出现过。曹王愣住了,护卫们也面面相觑,有人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再仔细找,连一根鹿毛都没见着。
“邪门了!”一个老护卫忍不住嘀咕,“刚才明明看得真切,怎么说没就没了?莫不是山里的精怪在作祟?”这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有点发毛——衡州的山深,老辈人总说山里有修行的仙人或精怪,难不成今天真撞上了?
曹王脸色沉了下来,他倒不怎么信精怪之说,可鹿群凭空消失实在蹊跷。他突然想起府里人提过的一个人——张山人。据说这张山人不是本地人,几年前搬到衡州城外的破庙里住,平日里靠给人看风水、断些小事糊口,却有一身旁人没有的“技术”,不管多古怪的事,经他一指点,总能找到头绪。
“备马!回府!”曹王当机立断,“去把张山人请过来。”
半个时辰后,张山人被请到了曹王府。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眼神却格外清亮。曹王也不绕弯子,把早上打猎时鹿群凭空消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叹道:“先生见多识广,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山人听完,没急着回答,只是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问道:“王爷可确定当时没有旁人在附近?”
曹王想了想,摇头道:“当时四周静得很,除了我们,没见着别的人影。”
“那便是了。”张山人点点头,“这不是精怪作祟,是懂‘禁术’的人把鹿群藏起来了。”
曹王一愣:“禁术?那如何才能找到藏鹿的人?”
张山人没说话,只让下人端来一碗清水,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铜刀。他握着铜刀,在碗沿上轻轻刮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说什么旁人听不懂的口诀。过了一会儿,他把铜刀放进水里,再让曹王和众人凑过去看。
众人围到碗边,只见原本清澈的水里,竟慢慢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那是个道士,身高不过一寸,背着个布囊,手里拄着根拐杖,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在赶路。更奇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清清楚楚看到道士的模样,连他布囊上缝补的补丁都隐约可见。
“就是此人藏了鹿群。”张山人指着水里的道士,又从怀里摸出一根缝衣服用的细针,对着水里道士的左足轻轻一刺。众人再看,水里的道士突然一瘸一拐的,左脚像是受了伤,走路的姿势明显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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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王爷放心,此人好追。”张山人收起针和碗,“他就在北边十几里外,此刻左脚已跛,只要顺着北边的路去找,定能寻见。”
曹王又惊又喜,当即命两个机灵的护卫快马加鞭往北追。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护卫就带着一个道士回来了——那道士穿着青色道袍,背着布囊,拄着拐杖,左脚果然一瘸一拐的,模样和水里看到的小人一模一样。
道士被带到曹王面前,倒也不慌,反而先笑了笑:“王爷找贫道来,是为了鹿群的事吧?”
曹王见他坦诚,倒也没了怒气,只是问道:“道长为何要藏起我的鹿群?”
一旁的张山人连忙上前,对着曹王拱手道:“王爷,此人懂禁术,却无恶意,不可责怒,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曹王点点头,示意道士坐下说话。道士谢过,才缓缓开口:“贫道今早路过北坡,见王爷的人把鹿群逼到绝境,那些鹿眼里满是惶恐,像是知道自己要遭殃。贫道瞧着不忍,便用禁术把它们藏了起来——倒不是要和王爷作对,只是觉得万物有灵,若不是为了活命,何必赶尽杀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贫道也不敢把鹿群放走,怕它们跑远了再遇到危险,如今都藏在北边山侧的小坡下,王爷派人去取便是。”
曹王听了,心里忽然一阵愧疚。他只想着打猎取乐、给部下解馋,却没留意到鹿群的恐惧。他当即命人去山侧找鹿,果然,护卫们很快就把十几头鹿牵了回来,那些鹿一个个安然无恙,只是看到人时,还是有些胆怯地往后缩。
“道长说得是。”曹王对着道士拱手,“是本王思虑不周,只想着自己,却忘了万物皆有求生之心。”他又转头对张山人说,“今日多亏先生,不然本王还不知要错怪多少事。”
道士和张山人都笑了。后来,曹王没再杀那些鹿,而是让人把它们放回了深山,还下令以后打猎不许赶尽杀绝,遇到怀孕的兽物,更是要主动避开。
这事慢慢传开,衡州的百姓都说,曹王虽被贬,却有一颗向善的心。而张山人的“技术”,也不是用来害人的,而是用来明辨是非;道士的禁术,也不是用来捉弄人的,而是用来守护生灵。
其实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奇术”?所谓的“技术”,不过是看透本质的智慧;所谓的“禁术”,不过是心怀慈悲的守护。就像那道士,明明有能力藏起鹿群,却没想着以此要挟,反而坦诚相告;就像曹王,明明有权发怒,却愿意听人劝告,反思自己的过错。
待人以善,待物以仁,这才是比任何“奇术”都更珍贵的东西。毕竟,能让人信服的,从来不是权力或法术,而是那颗懂得尊重、愿意包容的真心。
3、陆生
唐玄宗开元年间,吴地有个叫陆生的读书人,为了参加“明经科”考试,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他家境贫寒,连个使唤的仆从都雇不起,每天天不亮就得自己赶着毛驴去书坊温习功课——那毛驴是他从家乡带来的,毛色灰扑扑的,走得慢,却极温顺,陪他走了一路,也算半个伴儿。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陆生像往常一样牵着毛驴出门。刚走到启夏门附近,那毛驴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然扬起前蹄“嗷嗷”叫了两声,挣脱缰绳就往前跑。陆生慌了神,这毛驴可是他代步的唯一指望,要是丢了,往后往返书坊和住处都得靠脚走。他连忙拔腿去追,一边追一边喊:“慢点!别跑!”
可那毛驴像是着了魔,头也不回地朝着终南山的方向奔去。陆生跑得满头大汗,眼看就要追不上,却见毛驴竟沿着山脚下一条杂草掩映的小径跑了上去。他心里纳闷——这路看着偏僻,毛驴怎么像是走熟了似的?可眼下也顾不上多想,只能咬着牙跟着往上爬。
山路不算陡峭,可陆生平日里只顾着读书,体力本就不算好,爬了五六里地,就累得气喘吁吁。正想歇口气,眼前忽然开阔起来:只见一片平坦的谷地,青砖院墙围着一处宅院,门庭收拾得整整齐齐,连门前石阶上的青苔都扫得干干净净。更让他惊喜的是,自己的毛驴正系在院外的葡萄架下,低着头啃食架下的青草,一点也没有方才狂奔的焦躁。
陆生松了口气,走上前想解缰绳,又觉得不妥——毕竟是别人家的院子,冒然牵走驴未免失礼。他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院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老人走了出来。这老人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看人的时候带着几分温和,又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气度。
“后生,找我有事?”老人开口问道,声音不高,却让陆生莫名觉得安心。
陆生连忙拱手行礼:“老丈您好,我是来寻我的毛驴的——它方才跑丢了,竟跑到了您家门口。叨扰了,我这就牵走,绝不多耽搁。”
老人听了,却笑了笑,侧身让开门口:“既然来了,便是缘分,何必急着走?进来坐坐吧。你这趟来,可不止是为了一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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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陆生愣了愣,心里有些疑惑,可看着老人和善的模样,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进了院。穿过前院的葡萄架,往后走竟是另一番景象:雕梁画栋的华堂,曲曲折折的回廊,廊下挂着各色灯笼;院子里种着奇花异草,池沼里浮着碗口大的莲花,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清香。这哪里是寻常人家的宅院,分明像是传说中的仙境。
老人把他让进堂屋,桌上早已摆好了茶点——青瓷盘里盛着晶莹剔透的果子,他从未见过;紫砂茶壶里倒出的茶水,刚入口就觉得满口清甜,连刚才爬山的疲惫都消了大半。“后生,你叫什么名字?来长安做什么?”老人一边给他添茶,一边问道。
“晚辈姓陆,叫陆生,是来参加明经科考试的。”陆生如实回答,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老丈,您这里……”
“这里是我的洞府。”老人坦然道,“我知道你心性纯良,又有几分道缘,所以特意让你的毛驴引你过来。你且安心住一晚,有些事,你自会明白。”
陆生听“洞府”二字,心里又惊又怕——难不成自己遇到仙人了?可看着老人温和的神情,又觉得不像有恶意。接下来的一天,他彻底被这里的景象迷住了:傍晚时分,院子里传来悠扬的乐声,几个穿着羽衣的女子提着灯笼走过回廊,歌声清越,像是从云端传来;晚餐时,桌上的菜肴更是神奇,有的肉吃起来带着花香,有的汤喝下去觉得浑身轻快,连平日里拘谨的陆生,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席间,老人偶尔会问他些读书的事,陆生一一作答,老人听了,还会偶尔提点几句,说的话看似平常,却总能点透他读书时的困惑。陆生越听越佩服,心里的敬畏渐渐多过了恐惧。
第二天一早,陆生想起自己的考试,便向老人辞行:“老丈,多谢您的款待,可晚辈还要备考,实在不能多留了。今日之恩,晚辈铭记在心。”
老人点了点头,没有挽留:“你要走,我不拦你。只是你此去考场,或许会遇到些波折,若真有难处,可往终南山方向想想。”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陆生,“带着这个,或许能帮你一把。”
陆生接过玉佩,只觉得触手生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山水,又像是符咒。他连忙躬身道谢,牵着毛驴离开了洞府。奇怪的是,下山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脚步轻快,没多久就回到了长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生专心备考,渐渐把洞府的事当成了一场奇遇。可没想到,考试前几天,他竟被人诬陷偷了邻院书生的经书——那书生丢了准备已久的范文,一口咬定是陆生偷去了,还闹到了官府。官府不问青红皂白,竟把陆生关了起来,还说要等考完试再定罪。
陆生又急又气,在牢里辗转反侧,忽然想起老人的话,连忙摸出怀里的玉佩。就在他握住玉佩的瞬间,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差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陆相公,您快出来!那书生招了,是他自己把范文弄丢了,怕考不好,才冤枉您的!”
陆生又惊又喜,连忙跟着差役出去。刚走出县衙,就见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一股黑雾从终南山方向飘来,短短片刻就笼罩了好几里地,大白天竟变得像黄昏一样。街上的人都慌了神,纷纷躲进屋里,陆生却在黑雾中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洞府里的老人。
等黑雾散去,天又亮了起来,可陆生再找老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更奇怪的是,他后来再想去找那处洞府,却发现终南山上根本没有那条小径,连他记忆里的谷地都不见了,仿佛那处仙境从未存在过。
后来,陆生顺利参加了考试,中了明经科,被派到地方上任。他为官清廉,时常帮助百姓,每次遇到难处,都会想起老人的教诲——不是靠玉佩的神力,而是靠自己的本心。他渐渐明白,老人引他去洞府,不是为了让他见识仙境,而是为了告诉他:世间的奇遇或许短暂,但心存善念、坚守本心,才是真正能帮自己渡过难关的“神力”。
就像那匹看似普通的毛驴,它引陆生找到仙境,却没让他沉迷其中;老人给了他玉佩,却没替他解决所有麻烦。真正的“道”,从来不是不劳而获的奇迹,而是在困境中守住初心,在顺境中不忘善意。陆生后来常对人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遇到了仙人,而是明白了,做人做事,终究要靠自己的良心。”
4、辅神通
唐玄宗年间,蜀州城外的村落里,住着个叫辅神通的少年。他爹娘走得早,打小就靠着给村里人牧牛糊口,身上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脚上的草鞋磨破了底,就用麻绳随便编编继续穿。日子虽苦,他却生得机灵,牛群在他手里从来不会走散,村里人都愿意把牛交给他放。
辅神通常把牛赶到村外的河边草地,那里水草丰美,牛儿吃得欢,他也能坐在树荫下歇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河边总出现一位道士——穿着藏青色道袍,手里拄着根桃木杖,每天都在河边走来走去,有时还会对着河水发呆。辅神通见他模样和善,每次远远望见,都会起身鞠个躬;道士也不恼,会笑着点点头,偶尔还会递给他一颗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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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道士知道他孤苦,常会教他认些草药,说哪种能治咳嗽,哪种能止血;辅神通也会帮道士拾些干柴,或者把自己带的粗饼分给他一半。这样过了好几年,一天,道士忽然对辅神通说:“我看你心性纯良,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辅神通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他早就觉得这道士不一般,连忙磕头:“能跟着仙长学本事,是我的福气!”
道士笑着扶起他,拉起他的手就往河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儿我下水的时候,你跟着我走,别害怕。”话音刚落,道士就抬脚走进了河里,河水明明没过了他的腰,却像没沾湿他的道袍。辅神通心里有点发怵,可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一进水里,他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眼前的景象也变了——不是浑浊的河水,而是一条干净的通道,走了没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院坐落在岸边,屋宇收拾得整整齐齐,院里摆着炼丹的炉子,墙角堆着药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药香。道士领着他进了屋,指着床底说:“这里面都是‘大还丹’,是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往后你就帮我看着丹炉,我再教你些‘黄白之术’(点化金银的法子)。”
辅神通又惊又喜,从此就在院里住了下来。他学得很认真,每天按时添柴看火,道士教他的法子,他都记在心里。不知不觉过了三年,辅神通从个半大孩子长成了二十多岁的青年,日子久了,他渐渐想起了人间的生活——想起村里的老人们,想起自己牧过的牛,甚至想起了粗饼的味道。
这天,道士出门采药,辅神通看着床底的大还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丹药是好东西,要是带些出去,说不定能换些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他越想越动心,偷偷拿了几颗还丹,藏在自己旧褂子的夹层里。
傍晚道士回来,一进院就皱起了眉:“床底的还丹少了几颗,你见了吗?”
辅神通心里一慌,却硬着头皮摇头:“没、没见着,我一直看着丹炉,没动过床底的东西。”
道士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叹了口气:“我原本想把真正的修道要诀传给你,可你现在这般贪心,又怎么配学真本事?我虽懂点化金银、炼制丹药的法子,可这些都不能让人真正长生,唯有守住本心,不贪不痴,才算得上修道。”
说完,道士拉起他的手,又把他带回了河边:“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辅神通还想辩解,可道士已经转身走进了水里,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他站在河边,心里又悔又怕,可事已至此,只能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没想到回去的路竟是一片崎岖的洞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摸着岩壁慢慢走,怀里的还丹成了他唯一的慰藉——饿了就舔一点丹药的粉末,渴了就喝岩壁上滴下的泉水。就这样走了七十多天,他才终于走出洞穴,回到了人间。
可回到村里,辅神通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拿着还丹换了些钱,买了新衣服,吃了好酒好肉,可心里总空落落的,总想起道士教他认草药的日子,想起院里干净的丹炉。他渐渐厌倦了人间的热闹,满脑子都是找道士认错。
后来,他听说蜀州开元观里常有一位奇怪的道士往来,穿着藏青色道袍,手里拄着桃木杖。辅神通连忙赶去,跪在观门口,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终于等到了那位道士。他抱着道士的腿,哭着把自己偷还丹的事说了,一遍遍地认错:“仙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心,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道士看着他,眼神软了下来:“你能知错,也算没白走这一遭。只是修道之路,最忌贪心,你若真要学,就得先把‘贪’字从心里去掉。”
辅神通连忙点头,后来他求开元观的观主收留,成了观里的道士,每天扫地、砍柴、抄写经书,再也不想着还丹和黄白之术。有人问他:“你当年跟着仙长学过本事,怎么甘愿做这些杂活?”他总是笑着说:“真正的本事,不是点石成金,是能管住自己的心。以前我不懂,丢了机缘;现在我懂了,哪怕每天扫扫地,也是在修道。”
再后来,辅神通成了开元观里有名的道士,不是因为他会什么奇术,而是因为他待人谦和,从不贪心。有人求他帮忙,他能帮就帮,却从不收贵重的谢礼;观里有了难处,他总是第一个拿出自己的积蓄。人们都说,辅神通虽然没学会长生之术,却活成了最通透的样子。
其实,道士当初带辅神通入水中洞府,不是为了教他黄白之术,而是为了考验他的心性。可惜辅神通一开始没懂,丢了近在眼前的机缘;好在他后来醒悟,用余生守住了“不贪”二字。这世上,很多人都像年轻时的辅神通,总想着走捷径、贪小利,却忘了最珍贵的东西,从来都在自己的心里——守住本心,不贪不痴,比任何奇术都更能让人活得自在、活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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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天宝年间,长安城里来了位奇人,名叫孙甑生。此人看着平平无奇,穿一身半旧的青布道袍,说话轻声细语,却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道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据说他能把零散的石头像搭积木似的摞起来,哪怕是圆滚滚的鹅卵石,也能叠成丈高的塔,风吹雨打都不倒;还能随手折几根青草,捏成小马、小人的模样,吹口气,草人就能骑上草马,在院子里东奔西跑,连马蹄踏过地面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消息传到皇宫里,唐玄宗听了好奇,当即下旨把孙甑生召进宫中。第一次在大殿表演时,孙甑生只取了十块光滑的青石,没借助任何东西,只凭着手指轻轻调整角度,眨眼间就摞成了一座三层的石塔,最顶上还放了颗鸽子蛋大的玉珠,玉珠在塔顶轻轻晃动,石塔却稳如泰山。满朝文武看得目瞪口呆,唐玄宗连连拍手:“真乃奇术!”
从此,孙甑生成了皇宫里的常客,而最痴迷他道术的,当属杨贵妃。杨贵妃性子娇俏,最爱看新鲜玩意儿,每次孙甑生入宫,她都要让人把他请到沉香亭,让他表演折草为马的本事。有一回,杨贵妃想看“草人舞剑”,孙甑生便摘了几根修长的茅草,三捏两捏,捏出四个持剑的草人,又折了四根细草当剑。他对着草人吹了口气,四个草人当即“活”了过来,两两对打,剑影翻飞,动作比宫里的舞姬还要灵动,连杨贵妃身边的宫女都看得忘了端茶。
“先生这手艺,真是神了!”杨贵妃看得高兴,赏了孙甑生不少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可孙甑生都婉言谢绝了,只说:“贫道修道之人,不求这些,能博贵妃娘娘一笑,便够了。”唐玄宗见他不贪名利,对他更添了几分敬重,偶尔还会召他入宫,问些养生修道的法子,孙甑生也只说些“少思虑、多宽心”的平常话,从不说玄乎的怪谈。
日子久了,宫里人都觉得孙甑生是个温和的奇人,却没人知道他的道术究竟有多深。直到天宝十四载,安禄山起兵叛乱,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逼近了长安。长安城乱作一团,唐玄宗带着杨贵妃和亲信连夜逃往蜀地,宫里的人要么跟着逃难,要么四处躲藏,没人再顾得上孙甑生。
等叛军攻入皇宫时,有人想起这位会奇术的道士,四处寻找,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有人说,叛军进城那天,看到皇宫上空飘着一团淡淡的白雾,雾里隐约有草马奔跑的身影,孙甑生大概是骑着草马飞走了;也有人说,他早就料到长安会乱,提前收拾东西离开了,说不定回了老家;还有人说,他留在了城里,只是用法术把自己藏了起来,免得被叛军骚扰。
后来,唐玄宗在蜀地安定下来,还特意让人四处寻找孙甑生,却始终没有消息。有人在江南见过一个会叠石术的道士,模样和孙甑生有些像,可上前一问,那道士只笑了笑,说自己不是孙甑生;也有人在蜀地的山里,看到过草人骑马的影子,追过去时,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草地。
久而久之,孙甑生就成了长安城里的一个传说。人们想起他,总忘不了他在沉香亭前折草为马的模样,也忘不了他拒绝赏赐时温和的神情。有人说,他的道术其实不算最厉害的,可他的通透却少见——不像有些修道人,总爱用奇术炫耀自己,他的本事,从来都是为了博人一笑,从不用来谋利或炫耀。
其实,孙甑生的“奇”,从来不在他的道术,而在他的心境。他懂惊天的本事,却守着平淡的本心;身处繁华的皇宫,却不贪慕荣华富贵。安禄山之乱时,他或许是用法术逃生,或许是悄悄归隐,可无论去向何方,他都守住了修道人的本分——不卷入纷争,不追逐名利。
就像他折的草人草马,看似脆弱,却能在他手中活灵活现;他摞的石塔,看似简单,却能稳如磐石。真正的本事,从来不是用来张扬的,而是用来守护自己的本心,活出一份通透与自在。孙甑生或许再也没出现过,可他教会人们的道理,却像他叠的石塔一样,留在了人们心里——真正的“奇”,是拥有过人的本事,却依旧能守住平凡的初心。
6、叶静能与常持蒲
唐玄宗年间,汝阳王李琎是出了名的“酒中仙”。他酒量深不见底,终日浸泡在酒里,神志却从不清乱,不管是文人雅士还是江湖豪客,只要来府上做客,他都能陪着喝到天明,非得让客人尽兴才肯罢休。府里的酒窖常年满着,连庭院里都摆着酿新酒的大缸,远远就能闻到醇厚的酒香。
这天,术士叶静能路过汝阳王府,被王强拉着入席。叶静能精通道术,却向来不沾酒,任凭汝阳王怎么劝,都只是笑着摇头:“王爷的酒虽好,可我实在无福消受。不过我有个弟子,酒量深不可测,倒能陪王爷喝个痛快。他虽是个侏儒,却有过人之处,明日我让他来拜见王爷,您跟他聊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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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汝阳王一听来了兴致——他见多了能喝酒的人,却从没见过“有过人之处”的侏儒,当即拍着桌子说:“好!明日我倒要见识见识!”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递上名帖,上面写着“道士常持蒲”。汝阳王让人把他请进来,一看不由愣了——这常持蒲竟真的只有二尺高,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走起路来像个会移动的布偶,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透着股不属于常人的机灵。
“常道长请坐。”汝阳王强压着好奇,摆出主人的姿态。可刚坐下,常持蒲就先开了口,一开口便聊起了“胚浑至道”——从天地初开到阴阳变化,说得条理清晰;接着又谈三皇五帝的治世之道,讲历代王朝的兴盛衰亡,连那些冷门的史料、生僻的经传子史,他都能信手拈来,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汝阳王平日里虽爱喝酒,却也读了不少书,本想考考这个侏儒道士,可越听越心惊,自己肚子里的那些学问,跟常持蒲比起来竟像小儿科。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接上话,只觉得脸上发烫。
常持蒲见汝阳王神色尴尬,立刻话锋一转,说起了民间的趣闻、谐戏的小事——讲哪个地方的小贩耍小聪明逗乐顾客,说哪个书生赶考时闹了笑话,句句生动有趣。汝阳王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哈哈大笑,席间的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看道长这般豁达,想必也常饮酒吧?”汝阳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笑着问道。
常持蒲点头:“王爷若想喝,我便陪您喝。”
汝阳王大喜,立刻让下人端上酒杯,一轮接一轮地劝酒。可常持蒲喝得轻松,几杯下肚脸不红、心不跳,反而笑着说:“用小杯子喝不过瘾,不如换个大容器,咱们自己舀着喝,喝到尽兴为止,岂不是更痛快?”
汝阳王本就爱这般豪放的喝法,当即拍手叫好,让人搬来好几石醇酿,倒进一个巨大的斛里——那斛比常持蒲还高,得踮着脚才能够到。下人递来两只巨觥,常持蒲接过,毫不含糊地舀满酒,仰头就喝,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他却浑然不觉,喝完还咂咂嘴:“这酒够劲!”
汝阳王也来了兴致,拿起巨觥跟着喝。平日里他喝个几石酒不在话下,可今天喝着喝着,竟觉得头晕目眩,脸颊发烫,渐渐有了醺意。再看常持蒲,依旧精神抖擞,手里的巨觥没停过,斛里的酒眼看着下去了大半,他却连脚步都没晃一下。
“道长……你这酒量……真是神人啊!”汝阳王撑着桌子,含糊地赞叹。
常持蒲放下巨觥,笑着说:“王爷过奖了。喝酒讲究的是心境,我心无杂念,酒到肚里便顺了,自然喝得多些。”说着,他还伸手给汝阳王揉了揉太阳穴,汝阳王顿时觉得一阵清爽,头晕的感觉竟减轻了不少。
这一顿酒,从清晨喝到日暮,斛里的酒见了底,汝阳王彻底醉倒在桌上,嘴里还念叨着“再来……再来一杯”。常持蒲轻轻起身,帮他盖好毯子,又跟王府的下人嘱咐了几句“醒酒后喝些小米粥”,才悄悄离开了王府。
后来,汝阳王醒了酒,想起常持蒲的本事,又惊又佩,特意让人去请叶静能和常持蒲再来府上喝酒。可叶静能却说,常持蒲云游四方去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连他也不知道踪迹。汝阳王虽遗憾,却总跟人说:“我这辈子见多了奇人,可像常持蒲这样的,真是头一个——个子虽矮,见识却比常人高;酒量虽大,心性却比常人清。”
有人说,常持蒲其实是叶静能点化的仙人,特意来给汝阳王“上课”的——既要让他知道“人不可貌相”,也想让他明白“饮酒需随心,不可贪杯”。也有人说,常持蒲就是个普通的道士,只是天生聪慧、心境通透,才活出了这般自在。
不管常持蒲是什么身份,他都让汝阳王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过人之处”,从不在外表的高矮、酒量的大小,而在内心的见识与通透。就像常持蒲,个子只有二尺,却能看透古今、守住本心;酒量深不可测,却从不过量贪杯。后来汝阳王喝酒时,再也不盲目劝酒,反而常跟客人说:“喝酒喝的是心意,不是数量;识人识的是品性,不是模样。”
而叶静能引荐常持蒲的用意,或许也正在于此——他没直接劝汝阳王少喝酒,而是让常持蒲用自身的言行,悄悄改变了汝阳王对“酒量”“识人”的看法。真正的智慧,从不是生硬的说教,而是像常持蒲的酒意一样,温和却有力量,不知不觉间便让人明白道理。
7、袁隐居
唐德宗贞元年间,湘楚一带的青山绿水间,住着一位名叫袁隐居的隐士。此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只在林间茅屋旁种些青菜、晒些草药,却因一本《阴阳占诀歌》闻名四方——那本书里收录了一百二十首占算歌谣,小到邻里丢失的家禽,大到地方的年岁收成,只要照着歌谣推演,总能算出个**不离十,当地人都称他“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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