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 玄幻奇幻 都市白领 武侠仙侠 言情说爱 军事历史 游戏竞技 排行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悠悠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太平广记白话故事 > 第100章 释证二

太平广记白话故事 第100章 释证二

作者:富家尔尔 分类:玄幻奇幻 更新时间:2025-11-13 08:57:06 来源:全本小说网

1、长乐村圣僧

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的春天,长安城东边的长乐村还裹着层没散尽的寒气。村东头住着户姓张的人家,男主人张老实是个刨地的庄稼汉,媳妇王氏手巧,平日里纳些鞋底补贴家用,两口子没别的念想,就盼着地里收成好些,再攒点钱给年方八岁的儿子小石头请个先生。

这家人最特别的,是打从张老实记事起,就跟着他爹学了敬佛的规矩。村里没佛寺,每逢初一十五,王氏就会提前蒸好白面馒头,煮上一锅小米粥,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等着路过的游方僧人来歇脚。有时等上大半天也不见人,馒头放凉了,夫妻俩也舍不得吃,掰碎了撒给院外的麻雀,总说“僧人的口粮,咱不能占”。

三月里的一天,张老实去长安城卖完自家种的萝卜,往回走时抄了条近路。那路挨着浐水河,河边上的芦苇刚冒芽,风一吹沙沙响。走得正急,脚底下忽然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深蓝色的僧尼座具——就是僧人打坐时垫在身下的布垫,边角缝着细密的针脚,看着有些年头了,却没破洞,只是沾了些泥土和草屑。

张老实捡起座具,拍了拍上面的土,心里犯了嘀咕:这物件看着是出家人用的,可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人影,总不能扔在这儿。他左右瞅了瞅,河对岸只有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烟,喊了两声“有人吗”,也没得到回应。“罢了,先带回家吧,要是有僧人来化缘,再还给人家。”他把座具叠好,揣进怀里,脚步比往常快了些。

回到家,王氏见他怀里揣着东西,问明缘由后,赶紧找了块干净的粗布,把家具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晾在院子里的绳上。春日的太阳不烈,座具上的潮气慢慢散了,深蓝色的布料被晒得软乎乎的,倒像是自家常用的物件。打那以后,每次请僧人吃饭,张老实都会把这座具铺在堂屋的小凳上,心里总盼着能遇到它的主人。

转眼到了四月初八浴佛节,村里几个信佛的人家商量着一起设斋,请路过的僧人来应供。张老实家虽不富裕,却也凑了些钱,王氏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发面蒸馒头,泡豆子做豆腐,还特意去镇上买了点芝麻,磨成粉撒在粥里,想着让僧人们吃得香些。

设斋那天,堂屋里摆了两张方桌,张老实把那方座具铺在最靠里的位置,心里默念:“要是座具的主人能来,就好了。”从清晨到晌午,陆续来了七八个僧人,有年轻的沙弥,也有头发花白的老和尚,每个人都对着张老实夫妻俩合十道谢。王氏忙着添粥递馒头,张老实则在一旁陪着说话,问起座具的来历,僧人们都摇头说没见过。

日头偏西时,僧人们陆续走了,王氏收拾碗筷,张老实则蹲在院子里抽烟袋。刚抽了两口,就听见院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阿弥陀佛,施主可方便施碗斋饭?”

张老实赶紧起身开门,见门外站着个穿灰色僧袍的僧人,背着个小布包,面色温和。“师父快请进,斋饭还有,就是有些凉了,我让媳妇再热一热。”他一边往屋里让,一边喊王氏。

僧人坐下后,王氏端来热好的粥和馒头,笑着说:“师父来得巧,要是再晚半个时辰,粥就彻底凉透了。”

僧人接过碗,谢过王氏,却没急着吃,反而看着张老实说:“施主,贫僧方才从浐水河边过,见一位老和尚坐在水边,正低头洗一方深蓝色的座具,嘴里还念叨着‘请我过斋,施钱却只给一半,污了我的座具,还得我自己洗’,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却没生气。”

张老实一听“深蓝色座具”,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在地上。“师父,您说的那老和尚……他还说了啥?”

“贫僧见老和尚年纪大了,就上前合十行礼,问他‘老阇梨从何处斋来,为何要自己洗座具’。”僧人喝了口粥,接着说,“老和尚抬头看了看我,说他晌午在东边一户姓张的施主家吃了斋,那施主心善,就是家里不富裕,给其他僧人的施钱是三十文,给佛和他的却各只给了十五文。席间有人不小心把羹汤洒在了他的座具上,他也没说啥,吃完饭就揣着座具走了,走到浐水边,想着把污渍洗干净,免得下次用着不方便。”

说到这儿,僧人指了指堂屋角落那方座具,“老和尚还跟我说,他的座具落在了张施主家,要是有僧人去那户人家化斋,就顺便提一句,让施主别担心,他只是觉得座具脏了,洗干净就好,没怪施主的意思。贫僧想着顺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施主家。”

张老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晌午来的僧人中,有一位就是座具的主人!他赶紧把那方座具拿过来,指着上面一块浅浅的羹汤印子,红着脸说:“师父,不瞒您说,这座具是我上个月在浐水边捡的,一直没找到主人。今天设斋,我想着给最尊贵的客人坐,就铺在了这儿。至于施钱……家里实在不宽裕,给僧人们的三十文,也是攒了好几天的,想着佛和圣僧不会怪我们,没想到……”他越说越愧疚,声音都低了下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王氏也在一旁抹眼泪:“都怪我,要是当初多攒点钱,就不会让老和尚受委屈了。”

僧人见状,赶紧放下碗,合十道:“施主莫要自责。老和尚跟我说的时候,语气里满是体谅,还说您夫妻俩心诚,斋饭做得干净,比那些富人家的山珍海味还香。他说您给的施钱虽少,却是真心实意,比勉强凑的一百文还珍贵。至于座具,他说既然落在您家,就是有缘,要是您不嫌弃,就留着用,等将来遇到需要的僧人,再转赠出去,也是一桩善事。”

张老实夫妻俩听了,心里的愧疚少了些,却多了份感动。张老实把座具叠好,小心翼翼地递给僧人:“师父,您要是能再见到那位老和尚,就把座具还给她,跟他说我们夫妻俩记着他的好,以后不管多难,都会好好敬佛,好好招待路过的僧人。”

僧人接过座具,点了点头:“施主放心,贫僧一定带到。不过老和尚还说了,您家孩子小石头眼明心亮,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就是缺个启蒙的先生,他已经托人跟镇上的李秀才说了,让李秀才下个月来村里教书,给您家小石头减免些学费。”

“真的?”王氏惊喜地抓住张老实的胳膊,“李秀才可是镇上有名的先生,多少人想请都请不来!”

僧人笑着说:“老和尚说,这是您夫妻俩积德行善应得的。心诚之人,天不负。”

吃完饭,僧人背着座具走了,张老实夫妻俩站在院门口,看着僧人的背影消失在村口,心里暖烘烘的。王氏擦了擦眼角,说:“原来真的有圣僧啊,不是图我们的钱,就是盼着我们好。”

张老实点了点头,把烟袋锅子磕了磕:“啥圣僧啊,我看就是心善的老和尚。不过他说得对,做人只要心诚,哪怕穷点,也能积下好报。”

后来,正如老和尚所说,李秀才真的来村里教书了,不仅给小石头减免了学费,还常来张老实家坐,有时会带些书,有时会教小石头认字。小石头也争气,读书格外用功,后来真的考中了秀才,还回到村里教书,像张老实夫妻俩一样,时常接济路过的僧人,也给穷苦人家的孩子减免学费。

那方座具,僧人后来并没有还给老和尚,而是托人送了回来,说老和尚让张老实家留着,就当是个念想。张老实把座具铺在堂屋的桌上,每次看到它,就想起那位洗座具的老和尚,想起他说的“心诚之人,天不负”。

其实哪有什么凭空而来的好运,不过是善良的人遇到了善良的人,用真心换来了真心。就像张老实夫妻俩,哪怕日子过得紧巴巴,也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留给陌生人;就像那位老和尚,哪怕受了“委屈”,也愿意体谅别人的难处,还想着帮别人解决难题。

人心就像一亩田,你种下善念,就会收获善意;你种下真诚,就会收获信任。长乐村的那方座具,后来传给了小石头,再后来传给了小石头的孩子,它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垫,而是一份善意的传承——提醒着每一个拥有它的人,无论日子过得如何,都要守住心里的那份真诚与善良,因为那些你付出的好,终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你身边。

2、屈突仲任

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的春天,同官县县令虞咸奉命去温县公干。彼时的官道两旁刚抽新芽,杨柳风裹着暖意,却在路过一片荒林时,撞见了间格外扎眼的小草堂——茅草屋顶补着好几块破布,木门吱呀作响,里头却总飘出淡淡的墨香。

虞咸本就好奇,又听随行的衙役说这草堂里住着个怪人,便下马走了过去。推开门,先看见的是满墙晾晒的黄纸,纸上用朱红色的字迹写满了经文,一笔一画都透着虔诚。再往里走,才见屋角的矮桌前坐着个老人,六十岁上下,面色蜡黄,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手里握着支小狼毫,正蘸着个青瓷小碗里的红汁写字。

“老人家,”虞咸拱手行礼,“在下虞咸,路过此地,见您在此写经,特来拜访。”

老人抬头,放下笔,声音沙哑却有力:“施主客气了,贫僧屈突仲任,在此结庐写经,多谢施主驻足。”

虞咸盯着那青瓷碗里的红汁,心里犯了嘀咕——寻常墨汁是黑色,朱砂汁是暗红,可这红汁看着格外鲜亮,还带着点淡淡的腥气。他刚想问,就见屈突仲任拿起一把小银刀,在自己的左臂上轻轻划了道小口,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顺着手臂流进碗里。

“施主莫惊,”屈突仲任察觉到他的神色,平静地说,“此乃贫僧以臂血调和朱砂所制,用此写经,只为赎清往日罪孽。”

虞咸又惊又奇,坐下后便问起了缘由。屈突仲任叹了口气,缓缓说起了自己的过去——他本不是僧人,而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公子哥,父亲曾在邵州做过官,家里有数十个仆役,数百万的家产,光是温县周边的庄园和宅邸就有十几处。他是家里独子,父亲疼他,打小就顺着他的性子来,久而久之,他成了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不爱读书,只爱跟人赌钱、打猎,喝酒喝到天亮,见了好看的女子就想强抢回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父亲去世那年,屈突仲任刚满二十。没了管束,他更是变本加厉:把家里的仆役要么卖了,要么赶走;把城外的庄园和田地低价典当,换了钱去赌场挥霍;就连祖上传下来的宅邸,也拆了木料卖钱,只留下温县老宅里的一堂屋没动——不是舍不得,是那会儿他已经赌得眼发红,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不到五年,百万家产被他败得一干二净,仆妾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他和一个叫莫贺咄的僮仆。莫贺咄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忠心耿耿,见主子落到这般田地,没走,还劝他找点正经营生。可屈突仲任哪里听得进去?他看着空荡荡的堂屋,竟想出个荒唐主意——把家里仅存的几头牛马杀了,把肉埋在堂屋地下的瓮里,想着哪天饿极了就挖出来吃。

可没等他吃上几口,报应就来了。

那天夜里,屈突仲任正和莫贺咄在堂屋喝酒,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无数脚步声凑在一起,又像是动物的嘶吼。他刚要起身去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衣的人,手里拿着个大皮袋,还有一根手臂粗的木头。

“屈突仲任,”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冷冰冰的,“地府判官有请,跟我们走一趟。”

屈突仲任吓得酒都醒了,刚想喊莫贺咄,就被另一个黑衣人捂住了嘴,塞进了皮袋里。那木头被死死地卡在袋口,他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觉得手臂、大腿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小针在扎——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的血正从皮袋的细孔里往外流,一滴滴洒在地上。

等黑衣人把木头抽出来时,皮袋里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堂屋的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血,都漫到台阶上,足有三尺深。黑衣人把皮袋拖到他的卧房,锁上门,又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景象,是屈突仲任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他透过皮袋的孔往外看,只见无数动物涌进了堂屋:有他前几天杀的那几头牛马,有他过去打猎时射死的鹿、兔子,甚至还有他小时候玩闹时踩死的麻雀、蚂蚁。这些动物一个个都瞪着他,眼睛里满是怒火,个头竟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开口说起了人话:“逆贼!你杀了我们,今天就要喝你的血,报你的仇!”

说着,这些动物就围到血堆旁,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的血。血喝完了,它们又用舌头舔着地上的血迹,直到把堂屋里的血舔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底下的泥土才停下。屈突仲扔在皮袋里吓得浑身发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要死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应该就是黑衣人说的判官。他看着那些动物,开口道:“你们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放屈突仲任回去。他欠你们的命,得让他替你们修福,帮你们早日投胎做人。”

动物们听了,脸上的怒火渐渐消了,个头也变回了原样,对着判官点了点头,一个个散去了。

判官走到卧房门口,打开锁,把皮袋里的屈突仲任拉了出来。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口,除了觉得虚弱,跟平时没两样。判官看着他,语气严肃:“屈突仲任,你方才所见,就是你杀生造下的报应。若你想赎清罪孽,就去刺臂血写《一切经》,写满数百卷,方能抵消你的过错。若是不肯,下次再到地府,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话音刚落,屈突仲任就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房的床上,莫贺咄守在旁边,满脸焦急。“公子,你总算醒了!你昨天夜里突然晕了过去,喊都喊不醒,可把我吓坏了。”

屈突仲任坐起身,看着堂屋里干干净净的地面,不像是有过血迹的样子,可地府里的景象却清晰得像是刚发生过。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伤口,却总觉得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从那天起,屈突仲任变了。他不再喝酒赌钱,也不再打猎,而是把温县老宅的堂屋拆了,盖了间小草堂,又托莫贺咄去镇上买了纸、墨、朱砂。每天清晨,他就坐在矮桌前,用小银刀在自己的臂上划一道小口,接了血,调和朱砂,一笔一画地写起了《一切经》。

莫贺咄见他这般,心里又高兴又心疼,劝他:“公子,您这样天天放血,身子会垮的。要不咱们找些别的法子修福?”

屈突仲任却摇了摇头:“我欠了那么多性命,这点血算什么?判官说了,只有写满经卷,才能帮它们投胎,我不能半途而废。”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屈突仲任的头发白了,背也驼了,身子越来越瘦,可手里的笔却从没停过。他写的经卷越来越多,堆在草堂里,都快堆到屋顶了。有人路过草堂,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人家听,劝人少杀生、多行善;有人想帮他,给他送些米粮、钱财,他也不拒绝,只是会把这些东西分给附近的穷苦人,自己依旧粗茶淡饭。

虞咸听完屈突仲任的故事,心里满是感慨。他看着满墙的经卷,又看着老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细小疤痕,忍不住说:“老人家,您能有这般觉悟,实在难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太平广记白话故事请大家收藏:()太平广记白话故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