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重启：灾厄永恒 第305章 古堡的黎明

“当野兽主动放弃了锋利的爪牙，当雄鹰亲口拔去了自身的羽毛，当参天之树舍弃了它赖以生存的树根……”

明明话剧已经彻底落幕，舞台的灯光也因此完全黯淡，幕布也在风中摇曳，在那空旷的舞台上半遮半掩的时候，舞台的正中央依旧回响着突兀的声音。

“等等！这个声音……”

佩德亚猛然回头，他却发现，那原本坐在高高观众台上阴影之中的蝙蝠子爵在不知何时已然失去了踪影。

“那台上的那个……”

佩德亚重新回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这平台上这个空旷的剧场。

“哗啦！”

就像是回应众人的目光一样，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那随风飘不动的幕布后面场景的那一刻，舞台上的幕布在一刹那被彻底打开，鲜红的幕布化作了无数的蝙蝠，在平台上飞舞，盘旋。

这一瞬间，众人皆感觉有一抹光亮漫步在自己的周围。

是光，是太阳的光。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太阳已经出现了，看来外面已经迎来了黎明，但是这里没有，整座古堡阴森压抑，只有最上面的舞台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而蝙蝠子爵正站在那舞台的正中央，手中轻轻的抚摸着那棵盆栽，精心的拿起手中的水壶，对着那棵盆栽灌溉着红色的液体。

“当人类被贪婪所奴役，当人心被权力所驾驭，当同伴之间兵刃相见，当挚友阖眼陷入长眠。

当血族不再饮血，当阴暗之中的身影彻底在命运的天平上倾斜！

历史也将迎来了终点！”

天空之中无数的蝙蝠扭曲盘旋，它们毫无规律，它们毫无章法。就像是一个又一个不规则运动的物体，不知疲倦的盘旋着，不知疲倦的飞翔着，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废土上的希望，光辉之中的黎明，四方的围剿，鲜血的永恒。”

原本体态臃肿的蝙蝠子爵在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瘦着，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他那惨白的脸就已经瘦了一圈。

“我和我的老友亲手建立了这片帝国，将自己的满腔热血洒在了这片土地上。

但是，他们畏惧我，他们恐惧我，最后他们背叛我。

明明最一开始都是同类，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们畏惧我的力量，畏惧我几乎永恒不灭的生命！

他们恐惧我的影响，恐惧我拥有足以将半个国家化为废墟的力量！

他们背叛我的过去，背叛我在那场战争之中的行军路线，用银与法阵彻底将我关押在了这古堡之中，如果我要冲破这封印，那便需要大量的鲜血与亲族们的生命。

奥维埃什帝国，站在那里的那个小孩子，我记得这个国家之中有家族和你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蝙蝠子爵看向了奇坎贝恩，眼神却异常平静，丝毫不像曾经有家国深仇一样。

“他们移除了附近的城邦，只剩下了旷远的村落，他们驻扎着军队，看守着黑夜的子民。

可是，我能怎么样呢？这是我和我的挚友亲手建立的国度，他用他的铁蹄征伐过每一片领土。

我不能亲手摧毁他的成果，我不能亲手为这个国家带来战乱，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在这漫长而无聊的时光之中，饮着让我难以消化的番茄汁水，度过了漫长的旅途。

多少年了，300年，整整300年了……”

太阳在逐渐的攀升，可是这里是在一个盆地，古堡被山丘所包围，山丘的阴影依然遮挡着阳光，阳光依旧无法穿透山丘，温暖的黎明迟迟没有到来，古堡依然是一片阴沉与死寂。

蝙蝠子爵此刻已经不再臃肿，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惨白，那是吸血鬼的脸，变不回来了。

宽大的衣袍在他身上晃动，他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翻土的小工具，重新开始整理起他手中的盆栽，同时嘴里还不断的喃喃自语。

蝙蝠依旧在天空中不知疲倦的飞翔，它们一只接着一只，一个接着一个，那没有规律的飞翔看的人眼花缭乱，时而如同一个咬着自己尾巴的衔尾蛇，时而又仿佛变成了一只由蝙蝠构成的眼睛，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衔尾蛇，衔尾蛇，命运的闭环，生命的轮回，对于吸血鬼来说，这刚刚好。”

蝙蝠子爵不顾身上那几乎已经快从自己身体上脱落的衣袍，他依然抱着那个盆栽，另一只手则在空中仿佛握着什么，就恍若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跳着贵族之间的舞蹈。

“我已经不是人类，变成了蝙蝠的样貌，死后也不会与老友团聚，这是来自力量深处的诅咒。

死后，我的身躯将彻底腐朽，在光明中化为灰烬，灵魂则转入地脉，陷入永无休止的能量轮回。

地脉深处的烈火将彻底焚烧着属于我们的罪恶，直到一切的终焉……”

在那一时刻，蝙蝠子爵托起手中的盆栽，迎着舞台的灯火。他瘦削的身影在舞台的灯光下分成了无数的影子，就像是无数个他，在时间的轨迹下慢慢分离，慢慢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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