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梅大惊失色,“沈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伯母!啊——住手啊!”
板子一下一下落在背上,柳溪梅痛得浑身颤抖。
沈音觉得有点吵,掏了掏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柳溪梅目眥欲裂,当即呕出一口血来,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气的。
起初柳溪梅还会细细碎碎地咒骂几句沈音,后来实在痛得受不了了又开始求饶。
沈音无动於衷。
一年前吴管家被她强制发卖给人牙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难,难道他就不痛了吗?
两炷香后沈茹匆匆赶来,柳溪梅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同柳严一样晕死了过去。
“娘!”
沈茹心痛的跑过去想要抱住柳溪梅,可她腰背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满是鲜血,沈茹竟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沈音示意护卫们退下,勾著唇角道,“堂妹终於捨得从后院出来了?”
沈茹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心情。
柳溪梅被打成这样,她愤怒心疼也无济於事,现在不是和沈音硬碰硬的时候。
沈茹拿著库房钥匙,起身走到沈音跟前递给她。
沈音见她一来就如此乖觉,略感诧异,下一刻,她听到了沈茹压低声音的警告,“沈音,库房钥匙现在还给你,只不过你別高兴得太早,就算如你所说,我体內的母蛊血有如归草,但如归草並非不能解,等我解了如归草的毒,王爷解毒还是只能靠我体內的母蛊血。”
“到时候只要王爷一句话,我搬进將军府、拿走库房钥匙,便能轻拿轻放,没人会追究。而你,到时候不仅会被王爷厌烦休弃,就连將军府都不一定回得了!”
“沈音,你若是看得清楚如今的形势,就该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明智之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將我彻底得罪死了。”
沈音不免失笑,看来沈茹还不知道萧凌錚的蛊毒已经解了的事。
“昨天王爷的蛊毒就已经解了,你还在这白日做梦呢?”
沈茹听到这话,淡然的脸色顿时维持不下去了,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御医都解不了的毒,怎么可能昨日就解了?是谁解的!”
沈音勾唇道,“无可奉告!”
说罢,她拿著钥匙转身出了前堂。
沈茹想要问清楚,可看到沈音后面跟著的护卫又歇了心思。
萧凌錚中毒一年,无数御医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法解毒,现在怎么可能说解就解了?
沈音肯定是在骗她!
这般想著,沈茹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转头拿出一块绿石玉佩给玉意,“现在就去太医署请太医过来!”
按理说,以沈茹的身份,是没资格去请太医看病的,可有了萧凌錚的玉佩就不一样了。
这枚玉佩还是当初她刚被发现体內有母蛊血,萧凌錚专门赐给她的,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思及此,沈茹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甜蜜。
京中谁人都说萧凌錚最是重情重义,她若是给王爷解了毒,相信萧凌錚断不会亏待她。
当初的沈音不也是仗著小时候救了萧凌錚,才得到了王妃的位置么?
沈音可以,那她也可以!
……而沈音在將军府教训得多欢,萧凌錚在王府就有多愁。
方才智一带回消息,说沈音一大早回了將军府,大发雷霆不说,还將柳溪梅给打成重伤。
要知道柳溪梅的夫君沈建军虽然是个小官,可也有进宫告状的权利,到时候就算沈音占理,殴打长辈也是要被处罚的。
“沈音她太衝动了!来人,备水。”
智一嚇了一跳,“王爷,你要干什么?”
萧凌錚撑著胳膊起身,“还能干什么,洗漱进宫,先去父皇那边將这事说了,先发制人总比到时候沈建军进宫告状好,她才刚救了我一命,我绝不会眼睁睁看她受父皇责罚申飭。”
“可是王妃说您这半个月不能走动,需要臥床静养!”
可萧领錚根本不听,说什么都要进宫,连陶御医来了也劝不住。
无奈,智一只能偷偷出王府直奔將军府而去。
而此时此刻的沈音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刚才她拿钥匙打开库房门后,就发现除了角落一些锅碗瓢盆外,便只剩下几箱子不值钱的绸缎。
下人的身契、还有商铺地契、房契,以及值钱的金银珠宝全都被搬空了!
这群不要脸的,搬进將军府就算了,竟然连库房的东西都被她们给眛了去。
沈音擼起袖子就气冲冲地打算杀回去找沈茹问个清楚,誓要让她將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结果还没走到前堂,就被赶来的智一拦住了。
“王妃!王妃!您快回府看看吧,王爷他非要拖著病体进宫去。”
沈音听此,眉头顿时一皱,“不是千叮嚀万嘱咐,不可以下床走动,要臥床静养吗?你家王爷不想活了?”
智一苦著一张脸,“属下劝了,可根本劝不动,王爷说您在將军府打伤了人,到时候定会遭到弹劾,所以他想先发制人,提前去知会皇上一声。”
沈音愣了两秒,隨后挑眉道,“我做事之前,必定会想到有这种后果,我有自己的应对之法,王爷瞎操什么心……”
只是嘴上这么抱怨著,沈音却还是决定先跟智一回王府,劝一下萧凌錚。
煤球昨天才刚把他筋脉上的蛊虫吃掉,现在他若是走动,筋脉很容易受损断裂,到时候给萧凌錚接脉又是一桩麻烦事。
很快,沈音便出了將军府。
这会儿萧凌錚已经洗漱穿戴整齐,由两个下人搀扶著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他能感受到筋脉在行走时被拉扯出的痛感,可他觉得问题不大,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可以把控的了。
只是他才刚上马车坐好,下一秒,沈音就撩开了门帘。
“干什么去?”
萧凌錚没想到沈音回来得这么快,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没受伤,这才鬆了一口气道,“进宫有要事处理。”
沈音坐在旁边,眼神犀利,“什么要事?我之前跟你说的,要你臥床静养,为什么不听?”
萧凌錚顿时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尷尬地咳嗽一声,“我感觉今日好多了,所以……”
“所以就把我的话当放屁?”
萧凌錚,“……”
沈音见他不说话了,冷哼一声道,“手给我。”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