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说承平侯夫人这个名分,足够她在诗社压过所有诰命夫人。
"
苏煦笑着抽出手,从袖中掏出个锦囊,"
这是她回赠的,说是抵了那支和合簪。
"
锦囊里躺着枚金镶玉的怀表,表盖内刻着幅微缩的运河图。
陈翊忽然想起大婚次日,齐氏将合卺酒泼进花盆时说的:"
世子心有所属,妾便当个摆件罢,总好过那些争风吃醋的蠢物。
"
更鼓敲过三响,苏煦在案头发现张洒金笺。
齐氏的字迹如她人一般端丽,却透着股锋利:"
……闻君欲修《女户令》,妾以诰命之身附议。
封建女子之悲不在情爱,在不得选。
今以陈昱前程为注,赌君青史留名。
"
窗外忽起喧哗,工部新制的烟花在天际炸出木棉花样。
陈翊自后拥住他,下颌抵着那道旧伤疤:"
当年她说摆件也要当最贵重的,我便允她随心随性。
"
"
现在呢?"
"
现在她说要当革新派的诰命旗。
"
陈翊咬开他衣带间的活结,"
明日早朝,你猜第一个附议《女户令》的会是谁?"
月光漫过案头怀表,蒸汽船的模型在运河图上缓缓移动。
苏煦望着琉璃窗上纠缠的人影,忽然想起齐氏临别时的耳语:"
这世道给我们女子的笼子,总要有人先啄开个口子——苏大人,你送的鲁班锁,我儿拆了三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