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瞬息闹嚷起来。
鸡鸭牛羊,人马攒动,连纸扎的乐伎们都开始吹吹打打,忽的一声唢呐,差点把两人给送走。
有鱼见状一不做二不休,手肘顶开秋旻,干脆推开棺盖,撑着棺沿翻身而出的同时一脚踹走了花衣绿衣加大马,三两步蹿去另一副棺材外,将盖子一掀,挡住扑上来的男女老少,喊道:“方恕生!
”
这厮居然真的睡着了,现下揉着眼睛直挺挺坐起来,甚至有点撒癔症:“啊?”
“啊什么啊!
跑啊!”
有鱼一手揪过他领子,把他从棺材里拖了出来,另一手把怀里的钱三角撒了个干净,钉出一条空路来,踹开门板跑上街,“姓秋的!”
“跟着呢跟着呢。”
秋旻一骨棒敲晕吹唢呐的乐人,弯腰出门时随手抓过地面散落的墓纸,用风灯点燃,再扬手散进纸扎堆里。
白事铺的东西烧得极快,门窗又易燃,有鱼于逃命间隙回头望时,火舌已经卷过附近几间店铺,吞过榕树梢头,呼啦烧红了半边天。
强制开机的方恕生木着脸喊:“我鞋带开了!
鱼仔!
”
“步子迈大一点!”
有鱼边跑边问着,“那些是什么?!
怎么会突然有眼睛!”
秋旻提着风灯,姿态从容地赶上来:“它们在找壳子。
你忘记之前收到的樱桃肉了么?不止它们,这里很多东西都在找壳子,它们想要出去。”
“那你还让我们睡在里面。”
有鱼假笑着磨了下牙。
秋旻漫不经心地笑:“跟着我睡,一般是没事的。”
有鱼:“……”
“跟谁睡?出哪儿去?梦外吗?也包括……”
依旧被揪着领子的方恕生细声细气地说,伸手往前指,“它们吗?”
是号角音,那些巡逻的原住民听见动静又回来了。
秋旻问:“我们去哪里?”
“去太太说过的义庄,那里棺材多。”
嫁衣划手,有鱼放开方恕生的领子,转而拉过他手腕,“怎么走?”
方恕生反手带了他一把,一头扎进某条侧巷里:“这边,走小路。”
秋旻在后头嘀咕:“首选又不是我说过的那个地方,唉呀。”
所幸方恕生记性好,走过一遍的路基本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