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棋局 第851章 顺藤摸瓜

第851章 顺藤摸瓜

施孝真带着几名手下大将来到龙山酒楼，他们进了一间雅室，点一桌菜，又要了几壶酒，虽然也可能会有人酿私酒，但酒税是地方收入，各地官府都抓得很紧，在农村，私下酿一些果酒关上门自饮可以，可一旦出售，或者是红白喜事聚众喝私酿酒，那就要被抓了。

一名武艺高强的手下悄悄潜入了厨房，不多时，手下来到雅室，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施孝真，这就是他趁厨房不备偷的盐。

施孝真将从赵铁山处拿来的私盐一对比，果然一模一样，这家酒楼还在用私盐，施孝真却不露声色，派人盯住了掌柜。

入夜，掌柜关门回家时，却被人从后面捂住嘴装进一个袋子，抬上马车消失了。

当掌柜被放出袋子，他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大帐内，周围站满了士兵，为首一名大将冷冷道：“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老老实实交代实情，我就当你是个普通购盐者，按照规定正常罚钱了事，如不说实话，就当你是盐商之一，全家抄斩！”

掌柜头脑‘翁！’的一声，他腿一软，跪下道：“小人只是贪图便宜买了一些私盐，绝对不是走私私盐。”

“我知道你一月份是从哪里买的，你告诉后来从哪里买的私盐？”

“回禀将军，他们卖私盐是划片区的，小人刚开始买了十斤盐后，很快就有人来找到我，说我是城东的酒楼，不准在城南买盐，后来我就不敢在城南买盐，而是在城东一家菜店买盐，小人需要盐时，派伙计去说一声，菜店会送盐上门。”

“这个菜店的东主就是不准你在南城买盐那个人？”

“不是，跑来找我之人是个瘦高的年轻人，还带着两名地痞，菜店掌柜是个中年人，姓杨，那个年轻人威胁我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施孝真让他交代了菜店的详细地址，便对他道：“我现在放你回家，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老实实配合我们查案，我们最后只罚你十倍买盐钱，如果你走露消息，那你就是盐贩子了，会全家抄斩，明白吗？”

“小人明白，小人绝不敢走露消息。”

施孝真随即派手下带他出去了，按照隋朝盐法，购买私盐直接食用者，责令其补交差额后，在按照购盐钱十倍处罚，对最底层卖私盐者，本人斩首，其上一级盐商盐贩，则全家抄斩，老幼同罪，对最上层的盐枭则株连九族。

就算这样严厉，依旧有人铤而走险，不管家人死活贩运私盐，那就只能用铁腕打击，对这种动摇社稷的盐贩绝不会有半点容情，哪怕家人再无辜也一并处死。

施孝真很清楚，一旦抓了卖菜的贩子，第二天一定会惊动上层盐商，要么被杀，要么逃跑，必须连夜抓人，不能等到天亮。

当天晚上，数十名内卫士兵包围了菜店，他们冲进菜店，抓住了熟睡中的菜店东主，并从店中搜出了两百斤私盐。

内卫将他们全家抓回了军营。

施孝真几个耳光打在菜店东主的脸上，“你死定了，但如果你不交代，你妻子和两个儿子会一并抄斩，你自己选择吧！是想自己死，还是全家一起死，那个瘦高年轻男子是谁？你的上家又是谁？”

菜店东主吓尿了裤子，一边哭一边交代，“瘦高的年轻男子是我侄子，我就是他拖进来的，他叫杨春，负责城东这一片，我的盐卖完了，他会给我送来。”

“这个杨春家在哪里？还有你的客户清单交给我们。”

很快菜店东主交代了瘦高男子的住址，内卫从他家里搜到了清单，一共两百多户。施孝真派彭永明带人去抓杨春和他家人，另一个副将罗朝给他带来主薄的消息。

“那个主薄家人确实可疑，他是主薄之弟，每隔五天来闹一次，他也不要钱，就是要稽私署交人，卑职已经派人暗中监视，有需要随时可以抓人。”

施孝真还不知道私盐是怎么运营，也不敢冒然抓人，怕打草惊蛇，估计这个杨春会知道一些。

不多时，彭永明带人将杨春和他的家人全部抓来。

按照刑律，这个杨春属于私盐贩子级别，必须全家抄斩，没法和他讲条件了，只能严刑拷打。

拷问半个时辰后，这个杨春熬不住大刑，终于开**代了，私盐只卖县城，不卖农村，大县有四个分盐商，小县只有一个。

江都县有四个分盐商，上次被杀，家被烧成白地之人是城南分盐商，现在城南那一片的私盐暂时停止销售，避避风头，他的上家是江都郡盐商，他也不知道对方姓名，从来没有接触过，城西和城北分盐商他也不认识。

“那这个杨春需要盐怎么办？”

“他说去晓明商行找一个胖头陀买盐，必须交现钱，然后第二天会有船将盐送到他指定的仓库，他租了陈家五十七号仓库，他说从未见过上家，卖一斤盐他能拿到五文钱利差，上面规定每斤盐五十文，必须按照这个价格卖，如果不按这个价格卖，他会被杀掉，而且很巧，他今天下午刚去订了三千斤盐，明天会有人送盐到他的仓库。”

施孝真点点头，“组织相当严密，这个盐枭绝不会一般人，明天带杨春去收货，让他老实配合，可以饶他小儿子的性命。”

“卑职明白了！”

施孝真又对罗朝道：“那个主薄的弟弟继续盯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估计这个主薄是被再上一层盐枭收买的。”

陈家仓库就是当年的江都陈家，他们已经彻底衰败，各种产业都败光了，只能靠从前留下的土地收一点地租为维生，陈家仓库就是其一。

陈家仓库位于城东，紧靠城内小河，仓库一共有六十间仓库，每间仓库约五十个平方，杨春租最里面的五十七号仓库。

中午时分，送货的小船在仓库码头前停下，几名船夫用独轮车将装在麻袋中的盐送去五十七号仓库内。

小船很快调头走了，一艘客船却无声无息盯着了这艘送货小船。

与此同时，晓明商行的胖头陀也被盯着了，胖头陀只是绰号，他其实一名账房，长得很肥胖，大家戏称他胖头陀。

彭永明匆匆赶回军营，向施孝真回报道：“卑职已经查清楚，这家晓明商行背后是陈家，是去年底才成立，还有，那艘小船去了另一座陈家的仓库，它是陈家的船。”

郡盐商开始浮出水面了，种种迹象表明，江都郡盐商很可能就是陈家。

施孝真沉思片刻道：“今晚抓捕几名船夫，审问他们是从哪座仓库把盐运出来，只要找到盐仓，陈家就跑不掉了。”

施孝真停一下又道：“把胖头陀也抓来，他一定知情，必须让他交代所有知道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