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 第19章 北地人的生死观

博德并没有说很多的话，他只是抛出一个引子，孩子们就七嘴八舌开始就这“极北之地民俗”的话题开始自由讨论。

乍一听有些野蛮，有些奇诡，但是仔细一想，又是很合理的。

比如说，新生儿在出生前有自己的意识，并且在另一个与醒时世界部分重叠的世界有自己的生活。婴儿们对环境的挑剔，一定程度上让准爸爸们格外注意卫生、注意和伴侣的感情、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

而这种思想，同样让婴幼儿的夭折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他们只是觉得醒时世界不太好，于是回归了那个类似“灵界”的世界。

更有趣的是，这种认知，和诸多使徒，比如【祖灵之王】的大功业，互为因果，互相巩固。

还有就是老人，或者说，没有劳动能力的兽人，他的家人和生养他的村镇有赡养他们的义务，而太老的老人——通常是指牙齿全部脱落、需要超过一个人照顾的老人——会有坟茔的教士前来提醒：“是离去的时候了。”

当然，绝大多数年迈兽人，出于“不给家人、镇子添麻烦”的想法，会选择自己前往恒温结界之外，前往无尽的风雪中，让坟茔及其诸多使徒给予平静、安详的送葬。

在极北之地，被认为是“懒汉”，可是非常可怕的，这算是最严重的诋毁之一，是堪比“绝后”的恶毒咒骂，也往往意味着某人在社会层面被鄙视。

有些灵异的是，在壮年就因为种种原因逝世的、尤其是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赡养的北地人，会被认为能以“灵兽”的形式归来。比如说，一位驯鹿兽人死去，会有一只野生驯鹿从风雪中走来，走进恒温结界。在这家的孩子足以自立的时候，他又会默默离开镇子，走回风雪之中。如果兽亲是松鼠，那么那户人家就隔三岔五，在清晨发现门口被堆满浆果、坚果等食物。

在博德看来，极北之地的人们和神秘学的关系极其紧密，但是却井水不犯河水。

这也是“被维系至今的边界”的一部分吗？

“这个我知道！”说到“灵兽传说”，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马兽人小孩举手。他的兽亲有点像是雅库特马。

他是以上事件的亲历者。

具体来说，就是他的父亲，老乔治，在干活的时候受了工伤，教士也治不好，或者说，他们付不起代价，又不愿意麻烦教士，于是在某天夜里，老乔治悄悄走入了风雪。小乔治在第二天也不顾亲友的劝阻，瞒着他阿爸冲进了风雪。

然而，托尔菲尔德镇长和教士们并没有做什么表示。

当天黄昏，一只雅库特马背着睡得很甜的小乔治踏入了恒温结界。

“过两年，我可以接手我爹在伐木场的工作后，我会根据传统，把它送回风雪中去的。”小乔治吸了吸鼻涕，挠着头说道。

金毛大狗被围在小声嘀嘀咕咕的孩子们中间，双臂抱着膝盖，坐在雪地上，饶有趣味地聆听着。他微微抬头，看着静静落下的雪花，用手搓起了耳朵。即使是戴上了耳套，金毛大狗的长耳朵还是不太耐冻。

“我不会妄加议论，但是一个兴起的思潮和传统，自有其生长的土壤。”

博德似乎察觉了罗曼的视线，于是他向灰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他托着腮，听着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谈论每家每户都略有差异的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说着自己的思考。

“虽然和北地居民相处不多，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习俗和观念是有道理且符合民情的。”

“哦？”罗曼本来以为是宽慰，但是现在看来，这是博德在深思熟虑后想出的观点。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很大的差异，更别说跨越了国界，在不同的主流道途影响之下了。”

博德将罗曼怀里的果实襁褓拿了回来，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

“金银岛的人们能够理解，为什么极北之地大量的年轻人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而来到金银岛生活、工作；却也永远无法彻底理解，他们离开家乡时为何留下泪水，又为什么几乎全部都选择在年迈后返回北国。”

周围的孩子们安静了下来，罗曼与哈姆斯特和他们一起听着博德的思考。

“恐怕极北之地的人们也是一样的，你们可以理解外国人对物质的追求和对权财的强欲，却也永远无法彻底理解，他们为何奉你们传承至今、朴实无华的铭记之举为崇高的艺术，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连家人、爱人、子嗣都可以放置在可以交易的天平之上，对吗？”

学生们懵懵懂懂地点头。博德看着他们，笑了。

“但至少一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柱神和使徒真的，非常，非常怜爱自己的子民啊。”

“所以我会给你们讲一些故事，教一些东西，当然，就算是老师我也没法说自己对这些东西全明白了。但是，就让我们一起思考、一起开拓一下视野吧。”

博德摩挲着怀里不愿出生的小小胚胎，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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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请大家收藏：()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生命呀生命呀，你为何如此脆弱，却充满了无穷的奥秘和奇迹？为什么你不愿出生，又不愿意就此离开？你在期待什么？惶恐什么？”

将生未生的孩子啊，你，和这片极北之地的风雪，想告诉我什么？

“回去吧，上课了。”

“哦——（降调）”这句话孩子们都听懂了，他们异口同声发出了懊恼的叹息声。

哈姆斯特没有跟上，他正捧着画板，陷入了沉思。他要比周围的孩子年长得多，所以对博德的话感触也更深。罗曼见状，没有打扰自己的小学徒，而是默默跟在学生队伍的最后。

看着眼前拐进学堂里消失不见的金黄身影，灰狼不由得露出微笑。

博德啊博德，我能从你身上学到什么？

无论如何，这一幕，罗曼觉得值得铭记。道途之力在他心底涌动不休，他感觉，他正在见证一段史诗的萌芽。

不......他同样是史诗的一部分。

【不只是铭记。】

不只是铭记，他强烈地想要参与，强烈地想一直待在这只金毛大狗的身边，见证他的成长，参与他的思辨和蜕变，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奇迹与惊喜。

嗯，或许更多的，是鸡飞狗跳？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罗曼想到了那只狮子在图书馆和他说的话，在最终的时刻到来时......

“未来啊......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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