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穷则啮 第255章 忆往事

“妈！”

木璃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声音带着哽咽。

强撑着的坚强外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没事了，没事了，妈在这里。”

母亲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木璃依偎在母亲怀里，低声诉说着：“妈，你别怕，哥哥和我都在，我们会保护你的。这里很安全……”

“快让妈妈看看！有没有受伤？那些……那些怪物有没有碰到你？有没有哪里疼？”

母亲快步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扶住女儿的肩膀，目光像最精细的扫描仪，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检查着。

她絮絮叨叨地追问着，手指轻柔地拂过木璃的胳膊、后背，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伤痕。

木璃顺从地随着母亲的动作，甚至还配合地在原地轻轻转了个圈子，好让母亲看得更清楚。

她脸上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语气带着安抚：“妈，我真的没事。”

母亲的指尖感受到女儿脸颊温热的触感，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和悲伤猛地涌上心头。

她不再追问伤势，只是用双手紧紧包裹住女儿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开始只是无声地滑落，随后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木璃看着母亲哭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没有催促，只是更紧地拥抱着母亲，像小时候母亲安抚做噩梦的她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妈，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靠在女儿肩头，慢慢平复着呼吸，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拥抱。

“妈，”木璃目光直视着母亲，“关于爸爸……我已经知道了。爸爸他……不在了。”

母亲只是流着泪，无声地重复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随后勉强地笑着，“苦了……苦了你们了……我的孩子……”

时间如同一条幻想的河流，穿越生命的分分秒秒。

悲伤如潮水般退去。

母亲不再流泪，只是紧紧握着木璃的手，木璃也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肩上，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温情。

“小璃，还记得你小时候吗？特别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总是抱着你的玩偶蹑手蹑脚地溜进我们房间。”

木璃闻言，脸上带着点羞赧的笑容：“妈！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母亲的眼神也柔和下来，陷入了回忆，“你爸爸表面上总板着脸，说小孩要独立，不能太娇气。可每次你一过来，他都会默不作声地往床边挪，给你腾出好大一块地方。你睡着了，四仰八叉的，把他挤得只能侧着身子睡在床边，第二天起来还嘴硬说自己睡得好。”

木璃睁大了眼睛，这个细节她从未知晓，“我以为爸爸会把我抱回去呢……”

“他舍不得。”母亲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不再是悲伤，而是浓浓的怀念。

这个话题反而像打开了一个闸门。

母亲继续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璃的手背，“你小时候挑食得厉害，绿色的蔬菜一概不碰。为了让你吃点青菜，我可真是绞尽了脑汁。后来发现你把青菜剁得碎碎的，混在肉馅里做成小丸子，你就能吃下去。”

木璃忍不住笑了声：“那是因为你做的丸子好吃……我现在都想吃。”

“那酱汁是你爸爸调的。”母亲微笑着说出了一个木璃不知道的秘密，“他偷偷试了好几次，嫌我调的太酸或者太甜，最后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比例，你果然就喜欢了。”

“爸爸他……原来还会这个。”

木璃愣住了，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楚。

父亲的形象，在这些细微的往事中，变得愈发丰满，也愈发让她心痛。

母亲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他会的东西多着呢。只是他不爱说。你哥哥小时候顽皮，爬树摔下来，胳膊脱臼了，哭得撕心裂肺。你爸爸沉着脸上前，咔嚓一下，就给接回去了。动作快得你哥哥都没反应过来，哭声就停了。”

“哥哥后来还吹牛，说爸爸是武林高手，手法比医生还厉害！”

母女俩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对逝去时光的共同眷恋。

“说起来，你哥哥小时候可没少替你背黑锅。”母亲忽然想到什么，笑意更深了些，“你打碎了爷爷留下的那个瓷花瓶，吓得躲到衣柜里不敢出来。你哥哥一声不吭，自己去承认说是他不小心打碎的，结果被你爸爸罚站面壁了一下午。”

木璃的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我……我那时候太小了嘛……而且，我后来把我存了好久的糖都分给哥哥了。”

“他一块都没吃，都给你留着了。他说你爱吃甜的，他不爱吃。”

木璃忽然想起了一件趣事，笑着说道：“妈，你还记得我上小学时，有一次学校搞文艺汇演，我非要演一棵大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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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兽穷则啮请大家收藏：()兽穷则啮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母亲努力回想了一下，恍然道：“啊！记得！怎么不记得！我女儿长得多好看，老师都想让你演公主，你非要演一棵一动不动的树。老师都没办法，给你用硬纸板做了个巨大的树干套在身上。”

“因为演公主台词太多了，我记不住嘛！演大树多好，站着不动就行了。”

笑声过后，又是一阵安静的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压抑，而是充满了暖意。

“小璃，你长大了。”母亲看着女儿，目光温柔。

木璃迎上母亲的目光，认真地说：“妈，人总是要长大的。”

母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木璃的头发，就像她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木璃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坚定，“哥哥变得很强，强到可以保护我们。我们会找到办法的，让我们一家……能重新安稳地生活。”

母亲眼神有些恍惚，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木璃感觉母亲握着她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她侧头看去，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已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或许是在回忆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或许是女儿在身边带来的踏实感，让她终于能够暂时放下所有的不安与困惑，沉入梦乡。

木璃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母亲靠得更舒服些。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守护住这仅存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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