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灭纪元 第182章 死亡暗月

血色的月光刺穿了北境异域永恒的暮色。

阿加克莱的十二对鲜血羽翼在亚空间中完全展开时，整个北境异域的大地开始震颤。魔神主动攻击带来的空间褶皱像破碎的镜面般四处蔓延，表现在物质世界的就是以血月为中心蔓延出大量的空间裂缝。每道裂缝中都涌出粘稠的猩红流体，这些极具侵蚀的能量液体落地便化作尸变体与魔神眷属，它们筋肉下的骨骼上缠绕着猩红筋络，眼窝里跳动着与天穹血月同样的猩红。

“收割时刻。”阿加克莱的意念在亚空间里沸腾，无尽的魔神触须同时刺入现实维度，魔神级别的猩红之力疯狂的涌入物质世界。

北境沉静的死亡异域如同被惊醒的巨兽，灰白色的死亡雾气从每寸土地蒸腾而起，在空中凝结成无数扭曲的亡灵面孔。这些异域死灵没有意识，只有吞噬生者的本能，此刻却因血月的刺激集体暴动。

第一波碰撞在半空中爆发。血月之下的猩红云层里，三百万尸变体同时举起猩红骨矛，矛尖激射出的猩红射线织成天罗地网落下。

异域死灵在射线中汽化，但更多的亡灵从灰雾中重生，一部分强大而狰狞的死灵瞬移般飞上云层，它们腐烂的指爪撕开尸变体的血肉，将死亡之力与猩红能量疯狂的暴动。被抽干的尸变体如雨坠落，却在落地前就被血月重新注入能量。

阿加克莱的眼眸中倒映着整个战场。在凡人无法理解的神灵维度里，祂亲眼看着自己的猩红能量正沿着灰败的死亡之力脉络渗透。每具被摧毁的尸变体都是种子，它们的残骸在灰雾中生根发芽，长出血管状的红色菌丝。这些菌丝又缠绕住附近的死灵，将血色斑痕烙在那些虚无的灵体上。

“侵蚀率37%。”血月魔神计算着进度。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七个自然时就能完成对北境死亡之力的侵蚀。届时这片蕴含了北境99%灵魂的异域，将成为他继续升华和进军主物质位面的跳板。

甚至，对于复制了吞噬之力的祂，死亡之力也将会被祂吞噬。这股力量与猩红之力相对温和很多，却足够致命。

然而眼见血月即将完整侵入北境异域中时，阿加克莱的触须突然传来刺痛。在北境大地上，大片猩红菌丝正在毫无征兆地枯萎。那里的灰雾诡异地凝聚成漩涡，数百个被猩红标记的死灵挣脱束缚，它们破碎的灵体在漩涡中心重组，然后升空，竟在血月之下形成某种类似月相的黑色轮廓。

“有趣。”血月魔神降下投影，利爪撕开空间屏障。在微观视野中，祂看见那些死灵的灵魂本质并未被猩红能量转化，这本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祂已经是血月魔神。

但更让祂惊讶的是，这些死灵的灵魂正在主动吞噬猩红能量，就像沙漠吸收水分，最弱小的死灵都在疯狂汲取着属于祂达到了力量。

阿加克莱心中惊讶，却并不慌张，它们只是在吸收猩红能量，而不是在吞噬。

整个北境的灰雾突然沸腾。无数死灵一边与尸变体缠斗，一边分出大量个体冲向半空中正在成型的黑色月相。它们穿过血月射线的封锁时，体表浮现出与黑月同频的波纹。

阿加克莱立刻调动数百根触须进行拦截，却发现这些死灵在概念层面发生了改变。触须径直穿过它们的身体，猩红能量依旧能影响它们，却再也不能留下侵蚀印记。

天穹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天际延伸开来。原本横贯整个天空的血月，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推挤到了北方，它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黯淡。

与此同时，天空的南侧突然涌现出大量深沉的暗斑，这些暗斑如同墨汁一般在天空中蔓延开来，迅速吞噬着周围的光明，并在暗斑的中心聚合成一个黑色暗月。

而那些被黑色暗月吸引而来的死灵，在接触到暗斑的瞬间，身体竟然像被点燃的纸张一样迅速汽化。然而，这些死灵在汽化的一刹那，释放出了一股股极其纯净的死亡能量，这股能量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这些能量不受猩红法则约束，它们像亿万条透明小蛇钻入血月的光晕。阿加克莱感到一阵陌生的刺痛，自血月升华以来第一次，他的本源能量正在被污染。

血月魔神收回所有触须，在精神领域筑起堡垒。在更高维度的视角里，两种相似又不同的死亡能量正在展开超越物质层面的厮杀。猩红能量像无数带刺的锁链试图束缚黑月，而那些被黑月净化的灵魂则化作概念性病毒，沿着能量链条反向侵蚀。

大量的尸变体军团突然集体跪倒，它们青铜骨骼上的红色纹路开始闪烁，这是能量网络不稳定的征兆。阿加克莱不得不切断与半数眷属的精神链接，将精神力全部投入能量的厮杀当中。

此刻，祂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北境异域的死亡之力并非无主之物，只是其主宰者从未现身，是以凡人无法理解的形式存在着。

占据半个天空的暗斑里，黑色暗月开始逐渐吞没周围的暗斑，此刻已膨胀至血月的三分之一大小。它的边缘不断析出灰蓝色结晶，每颗结晶出现又瞬间消失，但阿加克莱的眼眸能看到更深处:这些结晶正瞬间出现在大地上还在战斗的死灵身上，无尽的死亡气息像神经网络般将离散的死灵联成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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