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年怔松两秒,便露出了个极其灿烂的笑脸,踩着拖鞋快步走到楚松砚的身边。
他的身高相较在场另外两人都要矮上不少,站在楚松砚面前,他甚至要稍稍仰着头,才能看清楚松砚眼底的情绪。
胡年仰着头时,客厅璀璨明亮的吊灯倒映在眼底,亮晶晶的,他如同在接触什么绝世独立的艺术品,脸上是难以掩藏的欣赏。
“不打扰。”
胡年弯着眼睛,伸出右手,“我很久之前就想见你了,大一那年,我在街头看到你的电影海报,就觉得你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如果可以,以后能邀请你给我做模特吗?”
楚松砚伸出手,只轻轻地和他握了下手,便快速抽离回来,不过从他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完全是礼貌的微笑,温和有礼,“如果有机会,一定。”
他未直截了当地拒绝,而是给出这么模棱两可的答复,不过这就让胡年格外开心,连同身上萦绕着的那种疲惫感都一扫而空。
还未待胡年继续说些什么,顾予岑边悠悠开口道:“胡年,过来。”
胡年扭头看了顾予岑一眼,眼底明显攀上两分失落,但到底,他只得深深地望上楚松砚一眼,便乖乖退后到顾予岑身侧。
胡年伸手自然地抓住顾予岑的袖口,身子也倾靠过去,两人挨得极近。
胡年仰着头,低声问:“工作都处理完了吗,我刚刚给宁姐打电话,她说还得一阵子呢,没想到这么快。”
“嗯。”
顾予岑倏地伸手替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细致耐心,“工作还没处理完,还差些东西,我提前回来了而已,因为——”
顾予岑停顿一秒,扭头重新看向楚松砚,这下,他的语气明显没有面对胡年时那般柔和,甚至连语调都在隐隐向下坠:“——要替楚松砚拿些东西。”
“哦。”
胡年点点头,顺势说道:“时间不早了,不如楚哥你今晚就在这儿住吧。”
楚哥。
这个称呼很少被安在楚松砚身上。
早些年,他刚进娱乐圈闯荡,在大多数人面前都是个毫无身份地位的新人,根本不配被称上一声“哥”
而后来,稍微有些能耐了,再面对其他新踏入圈子的新人,也只是被饱含敬意地叫上一声前辈,再亲近些,也是松砚哥。
单用一个姓来加上“哥”
的称谓,未免显得过分生疏。
而这么多年来,上一个这么叫楚松砚的,就是胡年身边的那个人。
还记得当年在哈市的时候,俩人都只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青涩得过分。
而那时,顾予岑见了楚松砚便立即竖起一身刺来,巴不得将自己的不喜与厌恶都一丝不漏得表现出来,让天底下所有看过他那张臭脸的人都猜出他在想什么。
而“楚哥”
这个称呼,就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很巧合,楚松砚的生日刚巧比顾予岑大上一天,再算仔细些,其实就只差了半个小时。
一个是午夜时分降生,一个则是午夜过后的凌晨出生,而这短短半小时之隔,硬是被顾予岑一声声“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