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到第二天中午才堪堪见小,天边阴云峦叠着,只穿插出几缕微弱的光亮,凉风飕飕得吹刮着,像是入了深秋那般寒冷。
齐宁撑着把伞,敲响楚松砚的房门,里头传来了声低低的“稍等”
她站在门口等了会儿,楚松砚才从内拉开房门。
随着脚踏入门内,鼻息间的冷空气彻底被浓重的烟草味替换,熏得人不自觉憋了口气。
齐宁的视线向房间更深处扫了扫,但这屋子四处堆着杂物箱子,还有些硕大的拍摄道具,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屋和齐琳那屋比起来,颇为老旧。
“昨晚睡得好吗?”
齐宁收起雨伞,立到门口的墙角处,又摘掉头上戴着的卫衣帽,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道:“雷声太大,我昨晚好半晌都没睡着,后来给你发信息也没回,想着你应该是睡了。”
“挺好的。”
楚松砚身上穿着件宽松单薄的黑色t恤衫,袖子上挽到胳膊肘处,露出截白皙的小臂。
他向屋子里走,边走边顺手将几扇窄窗推开,散了散屋子里的令人不自在的烟草味。
走到床边,他弯腰捡起床头的纸抽,背对着齐宁抽出几张,扔进垃圾桶里,刚好遮盖住里面原本存在的垃圾。
“烟味有点儿大,不好意思。”
楚松砚歉意地笑着,这么说。
齐宁未来得及看清垃圾桶里的东西,听他这么说,便当那纸巾是用来盖住垃圾桶里的烟灰,避免呛人的气味继续扩散。
她笑了笑,说:“没事,我姐烟瘾也挺大的,昨晚跟她住,烟雾缭绕得像仙境一样,你这算小意思。”
楚松砚“嗯”
了一声,捡起床上的外套,自顾自地穿上。
是件黑色的棉服,很简约的款式,齐宁以前从没见楚松砚穿过,也不记得下山的时候他拿了这件外套,但也没多深究,直奔主题道:“出去吃饭啊,我姐带咱们出去吃,吃完饭回来,山上的路应该就清理好了,可以回剧组了。”
“好。”
楚松砚捡起手机,揣进口袋里。
“充电器没拿。”
齐宁看着搭在床边的那根线,提醒道。
“不是我的。”
楚松砚说:“放在这儿就好。”
“啊。”
齐宁怔怔地应了声,跟着他一起向门外走去,又反应过来,快步错身走到门前,先将伞撑开,然后等着楚松砚走进来。
但楚松砚却不知从哪摸出来把黑伞,自行撑开,走到雨中。
“走吧。”
楚松砚侧身看向她。
齐宁眨眨眼,快步跟上去,“你昨天带了这么多东西下来吗,我都没注意到。”
“是顾予岑早上送过来的。”
楚松砚笑着说:“他很会照顾人。”
“这么看来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