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一:庄严视角|现在时|冰冷的数据洪流】
手术刀划过无影灯下的皮肤,像划开一个时代的谎言。
庄严站在手术台前,指尖传来患者温热的体温。这是他复职后的第三台急诊手术,一个简单的阑尾炎。但他握着手术刀的手,却比面对任何一台颅脑手术时更沉重。
医院内部网络刚刚经历一场无声的“大清洗”。所有与丁守诚、赵永昌有关的项目数据被紧急封存、隔离。但一些更深、更旧的东西,像沉在水底的尸骸,反而被这场风暴搅动,浮出了水面。
“庄主任,血压稳定。”麻醉师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些模糊。
庄严“嗯”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观摩室的玻璃。那里空无一人,但他仿佛能看见苏茗和彭洁站在那里,用眼神无声地交换着信息。他们的调查同盟,在经历了背叛和风暴后,变得更加脆弱,也更加坚韧。
切口,分离,结扎…动作流畅得如同本能。但他的大脑却在分屏运行——一半是眼前的血肉组织,另一半是昨夜在加密服务器里看到的东西。
那不是简单的实验记录。那是一本“货品”清单。
用最严谨、最客观的学术语言,记录着基因序列、胚胎活性、载体适配性…以及,“受孕体”编号与“产出物”评估。
其中一个编号,刺痛了他的眼睛:ZY-Progenitor-07。
“ZY”。他名字的缩写。一个可怕的、冰冷的巧合?还是…
手术刀尖碰触到发炎的阑尾,引线被点燃。
【线二:苏茗视角|现在时|记忆的考古层】
苏茗坐在儿科基因咨询室里,对面是一对忧心忡忡的年轻父母。他们在担心一个新筛查出的、意义未明的基因标记。
“目前来看,这个标记没有已知的致病性,更像是一个…‘祖先印记’。”苏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信,“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你们家族血脉里一段古老的历史。”
“历史?”年轻的母亲茫然重复。
“是的,一段被写在基因里的历史。”苏茗点头,心里却泛起苦涩。她自己的基因里,又写着怎样惊心动魄、布满谎言与鲜血的历史?
送走这对夫妇,她关上咨询室的门,疲惫地靠在门上。桌上,放着今早匿名送达的一份文件复印件——来自那个神秘消失又偶尔出现的“网络幽灵”。
不是文字,不是数据图。
是一系列手绘的、极其精细的生物学草图复印件。纸张泛黄,边缘卷曲。画的是不同发育阶段的胚胎,以及一种…从未在任何公开文献中记载过的、用于胚胎基因编辑的“纳米穿刺针”的结构图。
绘图者的笔触冷静、精准,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节追求。但在其中一幅图的角落,画着一个极其微小、几乎被忽略的图案——一只折纸飞鸟。
苏茗的心脏骤然收缩。
这个图案,她太熟悉了。在她母亲,那位同样死于遗传病谜团的女科学家遗留的笔记本扉页上,就画着同样一只折纸飞鸟。
母亲曾说,那是她年轻时,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教她折的,象征着“突破束缚,飞向未知”。
难道这个绘图者…是母亲的那个“朋友”?
难道母亲,也并非全然不知情,甚至…也曾身处其中?
记忆的断层开始崩塌,露出下面更幽深的黑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真相的追寻者,此刻却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血脉,可能就缠绕在这黑暗的根系之上。
【线三:彭洁视角|过去与现在交织|沉默的见证者】
彭洁在深夜的护士站值大夜班。灯光惨白,照得她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她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泛黄的旧药品出库单复印件。
这是她从一堆即将被销毁的、二十多年前的纸质档案里“抢救”出来的。上面记录着一批代号“普罗米修斯之火”的高浓度营养液和细胞活性剂的流向——不是任何一个公开的实验室或病房,而是通往医院地下,那个早已被封存、标识为“旧设备仓库”的区域。
她记得那个地方。更记得那个夜晚。
那时她还只是个年轻的实习护士,被安排去给“仓库”送一次“加急物资”。带她的老护士讳莫如深,只叮嘱她“送到门口就走,别多问,别看”。
她去了。厚重的金属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伸出来,迅速接过了物资箱。就在那一瞬间,她透过门缝,瞥见了里面的景象——
不是废弃的设备,而是灯火通明,排列着数个巨大的、充满淡绿色营养液的圆柱形玻璃舱。舱体内,模糊的阴影悬浮着,如同沉睡的胎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兰花和金属混合的奇异气味。
她吓得几乎失手掉下箱子,仓皇逃离。
多年来,她一直试图将那晚所见归结为年轻时的幻觉,或是紧张导致的看错。直到最近,基因克隆体的存在被证实,直到她手中的出库单白纸黑字地指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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