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昭雪录 第429章 大师欲终局 香尽人亡催

场面虽然被裴昭明以雷霆手段控制住，骚乱平息，护卫束手，但岩叟与胡永年之间那无形的、致命的联系，并未被切断，反而因为外围干扰的消失，而变得更加清晰和突出。

岩叟看着胡永年护卫被缴械带走，混乱平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或者，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苍鹰，重新落回胡永年身上，那目光深邃而冰冷，带着一种终结般的意味，如同在看一个已经标注好结局、即将走完最后一步的棋子。

他之前的沉默，并非被动，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这最后一刻的来临。

胡永年此刻的状态更加不堪。在经历了极致的恐惧、疯狂的宣泄、以及外界混乱的刺激后，他精神与**的消耗都已达到极限。

他不再嘶吼，也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依靠着身后官差的搀扶才勉强站立，微微晃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岩叟的方向，嘴角那抹扭曲的似乎固定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与认命。

只有偶尔细微的、不受控制的肌肉抽搐，和那几乎微不可察的、断断续续的喘息，显示着他的生命尚未完全离去，但也已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被幻境和恐惧掏空的躯壳。

岩叟缓缓抬起了手。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仪式般的庄重感，仿佛在进行某个古老而神圣的步骤。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截看似普通的、颜色深褐的线香。

那线香极细，毫不起眼，但在此刻凝重的气氛下，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没有立刻点燃它，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香身，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锁定胡永年。那截小小的线香，在此刻仿佛重若千钧，承载着最终的审判权柄。

香尽……人亡……

陆雪芽瞳孔骤缩，心脏狂跳，失声低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他要点燃最后的！那截香……是关键中的关键！一旦点燃，其散发出的特定气味频率，会与胡永年体内潜藏已久的曼陀罗与冰魄石药引、与他周围环境中那些早已布置好的、作为催化剂的基底香料……产生最终的、也是最强烈的共鸣！这三者叠加，会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瞬间将他那最后一丝摇曳的生机彻底掐灭，完成这的最后一击！这是最终的执行指令！

白砚舟也瞬间明悟，语速飞快地补充道：是了！之前的香气共鸣、心理暗示、环境催化，甚至胡永年自身的恐惧崩溃，都是为了将他的身心状态推到这个无比脆弱的临界点！这最后一截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启动最终死亡程序的、无可逆转的！一旦点燃，回天乏术！

裴昭雪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窖。

他们看破了手法，知道了原理，但如何阻止？强行打断岩叟？

且不说岩叟武功深浅不明，周围情况虽然被控制但依旧复杂，贸然行动可能导致更不可控的后果，甚至可能刺激岩叟提前发动。

而且，岩叟此刻并未动用武力，他是在完成一个，一个以茶、香、心为武器的无形杀局，破解之道，或许不在武力，而在……其根本？

岩叟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积蓄够了力量，终于要将那截决定生死的线香，稳稳地凑近旁边为了斗茶而一直燃烧着的、跳跃不定的火苗。

那火苗映在他古井无波的瞳孔中，仿佛两点冰冷的幽光。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凝固得几乎让人窒息。

胡永年似乎也本能地感应到了那最终的、无可逃避的死亡威胁，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身体剧烈地、最后地一颤。

就在这千钧一发、线香即将触火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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