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拍卖会的主题,叫‘重逢’。”
秦瑶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林晚心湖,激起千层涟漪。客厅里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上,娱乐新闻还在滚动播放,但林晚的眼里,只剩下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顾清寒,稚嫩,倔强,像一株还没学会如何抵御风雪的小树。而她身边那个笑得阳光灿烂的男孩,穿着同款的小西装……
林晚的脑海里,那套被珍藏在御景湾衣帽间深处的、属于小男孩的旧西装,与这张照片完美地重合了。
“最深的遗憾”、“失去了最重要之人”……系统解锁的碎片信息,此刻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段触手可及的、滚烫的悲伤。
原来那个男孩,是真实存在过的。
原来那座冰山,真的有过一段想要用尽一生去“重逢”的过去。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泛起一阵陌生的、尖锐的酸楚。这一次,无关任务,无关惩罚,她只是单纯地,为照片里那个眼神倔强的小女孩感到难过。
“我要去。”林晚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秦瑶和苏小小都愣住了。
秦瑶挑了挑眉,那双狐狸眼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你去?你知道这场合的邀请函有多难弄吗?不是一线艺人或者商界名流,连门都进不去。你去干嘛,当服务生吗?”
“我……”林晚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去见证大魔王的伤心往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最不想在下班时间骚扰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周曼那标志性的、仿佛刚和人吵完架的暴躁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晚!你最好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然我立刻飞过去把你塞回你妈肚子里重造!”
“曼姐,”林晚硬着头皮,小声说,“顾氏集团那个慈善拍卖会,我……我想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周曼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那种名流扎堆、连呼吸都要钱的地方,你去干什么?去考察一下顶级富豪的鱼子酱是怎么吃的,好给你下一次的直播找点素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随时可能因为穷上热搜的咸鱼主播!”
“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周曼打断她,“行了!想去是吧?有上进心了是吧?想去拓展人脉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里面给我惹事,或者只顾着埋头吃自助餐,我回来就把你绑在跑步机上跑到明年!”
话虽这么说,电话却“啪”地一声挂断了。
林晚知道,这事成了。周曼的刀子嘴,永远包着一颗老母亲的心。
……
一周后,顾氏集团年度慈善拍卖会。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林晚穿着周曼连夜从品牌方借来的、一件看起来很贵但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淡蓝色晚礼服,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呆头鹅,手足无措地躲在角落里,试图用一盆巨大的绿植挡住自己。
她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几道灼热的视线。
不远处,秦瑶一袭火红色的长裙,明艳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端着一杯香槟,正与一位知名导演谈笑风生,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却时不时地朝林晚这边瞥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你还真敢来”的玩味。她手腕上那串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示着主场地位。
另一边,苏小小则挽着一位看起来是她父亲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乖巧得像个洋娃娃。她看到林晚,立刻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甜得发腻的梨涡浅笑,还遥遥地对她挥了挥手。然而,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深处,却藏着一丝针尖般的探究。
而全场的焦点,顾清寒,正坐在最前排的主桌。她换下了一贯的黑色西装,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银灰色套装,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那副金丝边眼镜后的丹凤眼,平静无波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像一滴凝固的、冰冷的泪。
林晚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耳边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是“任务目标锁定雷达”的反应。她知道,今晚的关键,要来了。
就在这时,那该死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关键NPC“顾清寒”情绪出现剧烈波动,触发主线任务:重逢的信物。】
【任务内容:在接下来的拍卖中,不惜一切代价,拍下顾清寒最为关注的第13号拍品,并亲手将其交到她手中。】
【失败惩罚:您的个人银行卡账户(余额250.38元)及密码,将在您的下一次直播中,以滚动弹幕的形式,全程置顶播放。】
林晚眼前,“全球处刑直播间”的预览画面应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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