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这个走阴人 第263章 豪门夜宴（四）

由于身份地位相仿，且与王复生的交情匪浅，林柏舟董事长、苏恪珩老爷子及其女苏晚被安排在了相邻的席位上。三人正低声交换着对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排场的惊叹，便见三位侍女悄无声息地行至他们案前，翩然一礼。

其中一位侍女声音轻柔如风，却清晰地询问道：“三位贵客安好。宴席将启，奴婢冒昧请问，贵客欲饮何种酒水？府中备有几种薄酿，敬请选择。”

她略一停顿，如数家珍般轻声报出名目：

“有窖藏一甲子（六十年）的茅-台-原浆；

有埋藏百年有余的绍兴女儿红；

有来自西南酆都的特供桂花稠酒；

还有依前清宫廷秘方、采重阳菊花精粹酿制的菊花白酒。”

侍女的声音虽轻，但这寥寥数语，却如同惊雷般在相对安静的厅内炸开！不仅林董、苏老、苏晚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连邻近几桌听的宾客，也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六十年茅台原浆！百年女儿红！还有那听名字就透着诡异的“鬼城特供”以及传说中的宫廷御酒！

这些酒无一不是可遇不可求、每一瓶都足以成为收藏家镇宅之宝的极品！在这里，竟然如同寻常酒水般任由宾客选择？好几位嗜酒之人此刻内心都在疯狂呐喊：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想要！

侍女见众人因震惊而迟疑，便善解人意地微微躬身，低声补充建议道：“若贵客不喜烈酒之性，菊花白性味甘平，最是温养身心；桂花稠酒与女儿红滋味醇厚，入口亦颇为柔和，皆是上佳之选。”

经此提示，众宾客才从震惊中稍稍回神，纷纷根据自己的喜好做出了选择。侍女们记下要求，再次敛衽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备酒。

恰在此时，坐于主位的王复生轻轻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掌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乐声也随之舒缓下来。

王复生站起身，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环视全场，朗声说道：

“诸位长辈，诸位亲朋！”

“今日各位能拨冗光临寒舍，是我王复生天大的面子。感激的话不多说，敝处略备了些粗陋的酒菜，实在不成敬意，唯愿大家今日能开怀畅饮，尽兴而归！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他这番话说的客气又周到，既表达了感谢，又放低了姿态。

说罢，他目光转向顾管家，微一点头。

顾青松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运足中气，以悠长而郑重的腔调高声唱道：

“吉时已至——启宴——上膳——！”

顾管家“上膳”的唱喏声余音未落，早已在两侧廊道静候的传菜侍女们便应声而动。

她们并非直接手捧菜盘，而是每人提着一只造型精巧、古朴雅致的多层食盒（或称提盒），步伐轻盈而整齐，如同经过精密排练，从左右两侧安静地鱼贯而入，走向每一张客人的案几。

看到这一幕，见多识广的苏老爷子更是惊讶得低呼出声：“这…这竟是古法！我还道是侍者直接端盘上来，竟是用了食盒！妙！真是妙啊！这讲究…” 他的话还没说完，侍女们已然行动。

传菜侍女们来到每张案前，先是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才将食盒轻放在案几旁的空处（或由协助的侍女接过）。打开盒盖，可见食盒虽是木质，内里却匠心独运地设置了保温的夹层，以确保菜肴送达客人面前时仍是最佳温度。

她们动作娴熟地从食盒中取出第一轮菜品——四道精雕细琢的凉碟，一边用清晰柔和的嗓音低声报上菜名，一边将菜品轻置于客人面前的案上：

“贵客，这是酒醉东海大黄鱼冻。”

“这是陈年花雕浸鹅肝。”

“这是五十年陈皮拌澳洲雪花牛舌。”

“这是金汤野米烩官燕。”

随即，她们又为每位客人面前摆放好骨碟（承接残渣用）和镶金银丝的精美食筷（筷架通常已提前摆好），一切井然有序，悄无声息。

上菜的次序自然也体现了规矩：自然是先从最尊贵的前排主宾席开始，如国处长、孟市长、林董、苏老、郑总等人，然后再依次向后排传递。那位东海船运的刘主任，自然被排在了后面，与王复生公司来的那些老同事坐在一处，虽偏远些，但所见菜品酒水并无二致。

尤为难得的是，所有这些传菜侍女始终低眉顺目，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动作，并不抬头打量客人容貌，全程无声无息，仿佛一道流动的风景。待菜碟餐具摆放妥当后，她们会再次屈膝行一个完整的万福礼，然后才躬身后退几步，再转身提着空食盒安静迅速地离开，前往厨房准备下一轮菜品。

几乎与此同时，先前负责斟酒问询的侍女们也已端着温好的酒返回。她们手持精美的酒壶（酒注子），里面盛着客人方才所选的美酒，来到各自负责的案前。她们会先为客人面前那只小巧精致的酒盅（或酒杯）斟上约七分满的美酒，然后同样行礼后退，侍立在不远处等候，随时准备再次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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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杀死这个走阴人请大家收藏：()杀死这个走阴人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整个流程如行云流水，静谧无声却效率极高，将古礼的庄重与现代服务的精准完美结合，让所有宾客在视觉、听觉和嗅觉上都享受到了一场极致的盛宴开幕。

等到所有宾客案前的四凉碟和美酒皆已上齐，诱人的香气在宴会厅中弥漫开来。众人一边暗自压下被勾起的馋虫，一边将各种意味不同的目光——好奇、赞叹、探究、敬畏——投向主位上的王复生。

王复生毫无怯场之色，他从容地端起面前那只斟满了御制菊花白的酒盅，朗声向全场宾客道：

“薄酒素肴，聊表寸心。诸位，请满饮此杯！”

说罢，他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姿态豪爽。坐在他身旁的柳七娘、杨小狐，以及隔席的林安琪、安莫西等人，也几乎同时举杯，仪态万方地饮下了自己的杯中酒。

主家如此，宾客们自然纷纷响应，无论杯中是何等琼浆玉液，此刻都齐声应和着“恭喜王先生”、“多谢款待”等符合各自身份的场面话，共同举杯饮尽了这第一巡酒。

与此同时，顾管家不动声色地朝站在回廊阴影处的一位三十多岁、衣着体面、神情精干的中年妇女递了一个眼神。

那妇人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对身后早已盛装列队、静候多时的乐舞司舞伎们低声却急促地叮嘱道：“姑娘们，准备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可是明王府和王府的颜面，万万出不得半点差错！”

为首的舞伎云霓姑娘闻言，嫣然一笑，语气却充满自信：“安嬷嬷您就放宽心吧。您是郡主府里的老人，您的指点我们时刻不敢忘。乐舞司的姐妹们苦练多日，绝不会坠了王府和郡主殿下的名头！” 原来这位安嬷嬷，正是冥罗昙郡主担心王府新立的乐舞司技艺生疏，特意从自己罗酆山府邸中派来的一位精通宫廷乐舞的老嬷嬷（没错，在古代，女子三十岁就可以称好了，不象现在，四十多岁还说自己是小仙女），负责短期内的教习和排演督导。

恰在此时，宴会厅一侧的乐台上，乐师们用磬、筝、箫、笛、箜篌、筚篥、笙等金石丝竹乐器，奏起了《霓裳羽衣舞》的散序部分。

散序共六段，无歌无舞，纯器乐演奏，乐声清越悠扬，恍如将人带入空灵缥缈的仙境。厅内原本还有些细微的交谈声和杯箸声，在这超凡脱俗的乐声响起那一刻，瞬间彻底安静下来。所有宾客，无论是否懂得欣赏古典乐舞，都不由自主地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停下筷子，放下酒杯，屏息凝神，静静地侧耳倾听。

待那长达六段的散序演奏完毕，乐声旋律为之一变，进入“中序”部分，节奏始有拍序，声调转急。

只见那云霓姑娘，身着仿唐制的“虹裳霞帔”舞衣，周身璎珞环佩，珠翠摇曳，宛如仙子临凡。她随着节拍，以极其轻盈飘逸、如梦似幻的舞步，翩然旋入宴会厅中央的表演区域。其姿态曼妙，真个是“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与此同时，她朱唇轻启，伴着乐声，唱出了《霓裳羽衣舞歌》的正词，其声清越，字正腔圆：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注： 原诗《霓裳羽衣舞歌》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详细描绘了舞蹈的盛况。）

她一边婉转歌唱，一边模拟着仙女下凡的优美姿态，瞬间将所有宾客都带入到了那个大唐盛世的瑰丽梦境之中。

中序十八段的歌舞部分暂告一段落，云霓姑娘与众舞伎们随着渐缓的乐声，如流云般翩然施礼退下，前往侧殿更换更为繁复华丽的“破”段舞衣与饰物。

趁着这个间歇，王复生再次笑吟吟地举起了已被侍女重新斟满的酒杯，声音洪亮地打破了场内的静谧：

“诸位，美景暂歇，美酒不断！来，大家再同饮一杯！这第二杯，敬在座每一位！感谢诸位亲朋贵友百忙之中赏光，莅临我这寒舍，让我这儿蓬荜生辉！我王复生，感激不尽！”

说罢，再次豪爽地一饮而尽。

“王先生太客气了！”

“恭喜乔迁！”

众人纷纷笑着举杯应和。

随着这第二杯酒下肚，场内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热络和放松。醇厚的美酒入了喉，精致的美食正在品尝，方才那如梦似幻的舞蹈更是极大地愉悦了身心。宾客们彼此之间似乎也因共同经历了这番奇景而熟络了起来，不再像最初那般拘谨矜持，开始与邻座或相熟之人低声交谈，宴会厅里萦绕着一种愉悦的嗡嗡声。

在王二老总、刘煜导演和陈老师这一席，王总身体微微向刘导倾斜，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制片人特有的精明与兴奋：“刘导，瞧见没？就刚才那阵仗，那氛围……咱们要是能按王老板这儿的标准，原样复刻出来拍个电影，你觉得票房得炸成什么样？”

刘煜导演一手轻轻摸着下巴，目光还回味似的望着舞伎们退下的方向，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老王，想法是真好。但这味儿……难 copy。咱们自己搭景，就算道具做得再真，请的顾问再专业，感觉终究是两回事。缺的就是王老板这儿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又无处不在的‘魂儿’。你看那些侍女，那些乐师，那眼神里的气定神闲，那不是演出来的，是这儿，（他指了指地面）长出来的。咱们搭的景，终究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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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杀死这个走阴人请大家收藏：()杀死这个走阴人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一旁的陈老师听着也笑了，插话进来，带着他特有的幽默感调侃道：“可不是嘛！当年我拍《日月王朝》的时候，要是有现成这么一队真懂古舞的姑娘，导演何苦天天逼着我跟老道士学打坐，美其名曰‘体验古人仙风道骨、实则就是琢磨怎么炼丹能显得更真点儿’！哈哈！”

他这话顿时把王总和刘导都逗笑了，几人举杯轻轻一碰，发出会心的笑声。

就在这轻松谈笑之际，乐台上的旋律倏然一变，气势渐起。

方才暂歇的《霓裳羽衣舞歌》“入破” 部分（舞蹈的**段落，节奏极快）的乐声骤然响起，急促欢腾，如珠玉落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再次被吸引回场中。只见云霓姑娘已换上了一身更为炫目、饰有繁复金绣和飘逸彩带的舞衣，率领众舞伎，以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旋转和腾挪跳跃再度涌入厅堂中央，将宴会的气氛推向新的**！

待那节奏急促、动作繁复的 “曲破” 十二段**舞毕，领舞的云霓姑娘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定格姿态和一声悠长婉转的拖音为整支《霓裳羽衣舞》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先是陷入了一秒极致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仙音妙舞的余韵之中，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潮水般轰然爆发！ 这掌声热烈而持久，充满了发自内心的赞叹与惊艳。宾客们一边鼓掌，一边忍不住交头接耳，盛赞这前所未见的精彩表演。

乐舞司的二十位姑娘们，尽管刚刚完成了一场极高强度的舞蹈，却个个气息平稳，鬓发丝毫不乱，仅额角微现晶莹的细汗，更显容光焕发。她们保持着完美的仪态，齐齐向主位和四方宾客行了一个极其标准而优雅的万福礼，随后才脚步轻盈、行动迅速地依次退入后场，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丝毫不显慌乱。

一直紧绷着神经在回廊处紧盯全场的安嬷嬷，直到此刻，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她微微颔首，对着匆匆退下来的姑娘们低声而快速地说道：“不错，没出岔子。动作快些，赶紧换下这身行头！下一个节目《凌波乐舞》的妆发和衣裳立刻准备起来，休要耽搁！” 她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场指挥官，一刻不停地部署着下一场“战斗”。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回廊中，下一批传菜侍女早已手提新一轮的保温食盒，悄无声息地列队完毕。她们如同等待上场的另一支精兵，目光沉静，姿态恭谨。

领队的侍女长见乐舞暂歇、掌声稍落，立刻向顾管家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顾管家站在王复生席位不远处，微不可察地轻轻点头示意。

于是，就在掌声渐息、宾客们尚在回味那绝美舞蹈之际，传菜侍女们已然迈着训练有素的步伐，再次鱼贯而入，无声而高效地开始为每一张案几奉上接下来的八道热菜。

宴会的热络气氛，因绝美的舞蹈而被推向一个**，又随着珍馐美味的接连呈现，即将步入下一个品味与交流的巅峰。整个王府宴会，如同一台精密而华丽的机器，在顾管家和安嬷嬷等人的调度下，每一个环节都无缝衔接，流畅得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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