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韵事 第494章 资源浪费

赵小健，天性慕强。

当年正值青春叛逆期的他，能被林石榴驯服，就是因为慕强心态。

而这半年来，他愈发崇拜和敬重裴嘉楠。

在他眼中，师父裴嘉楠简直是“完美学霸”的代名词——

他智商超高，解题时思路迅捷，条分缕析，表达精准，比学校老师还要牛叉；

他定力超强，对着枯燥的题目一坐就是大半天，外面锣鼓喧天对他也毫无影响，

他心态还超稳，无论自己问出多么基础的问题，都没见师父流露过一丝不耐烦。

当然，师父的魅力远不止于此。

在赵小健看来，师父不仅拥有理科生的睿智清冷，还奇异地糅合了一种文科生的细腻感性。

他会因为一道题目的巧妙解法而眼睛发亮，也会在谈到某个文学典故时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这种复杂的特质，在他身上交织成一种特殊的魔力——一种与万雁鸣那种外放、耀眼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孩子，生活轨迹却简单得像一张白纸——不是泡在图书馆学习，就是奔波在勤工助学的路上。

不管赵小健什么时候见到裴嘉楠，他身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也没见他和任何一个女生联系。

其实仔细看去，师父的五官底子非常周正，眉眼清朗，只是平时不大注重衣着，总穿着最简单的T恤运动裤，头发也是随手一抓，整个人透着一股未雕琢过的质朴。

再加上他不善言辞，在女生面前更是沉默得像个闷葫芦，才让他那份独特的帅气被悄然掩藏了起来。

赵小健总觉得，师父好像在某个领域还没“开窍”，那就是感情。

眼看就要升入大三了，师父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这让赵小健心里多少有点为他鸣不平，甚至觉得是一种“资源浪费”。

在这半年的朝夕相处中，赵小健其实隐约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发现师父对别的女生都没什么兴趣，唯独对林石榴格外关注。

以前学习间隙，两人偶尔闲聊，只要提到石榴，师父的话匣子就会不经意间打开。

他的言语间总是流淌着不自觉的称赞和肯定——“她看问题很透彻”、“她其实很有想法”、“她一直都很努力”……

但他又好像刻意绷着一根弦，迅速收敛情绪，从不深谈他们共同的过去，仿佛那是一片不容触碰的禁区。

而且，裴嘉楠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唯独对万雁鸣有种微妙的、若有似无的敌意。

赵小健清楚地记得，有一次父亲临时安排他们在会所辅导，正巧撞上万雁鸣和搭档在大厅排练，两人说笑互动，氛围热络。

裴嘉楠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变得异常沉默，后来还状似无意地向他打听：

“那个女孩是谁？他们……很熟吗？石榴……知道吗？”

一个模糊的猜想早在赵小健心中盘旋，只是高考这座大山压在头顶，他无暇深究。

如今终于彻底解放，他那颗热衷于“搞事情”的心又活络起来，决心要理清这其中的千丝万缕。

现在不用深究，他也基本搞明白了。

师父和万雁鸣曾经是情敌，至少他们都喜欢林石榴。

只是，师父这个闷罐子，怎么会是万雁鸣的对手？恐怕这份暗恋都未曾说出口……

于是，在他简单又仗义的逻辑里：

万雁鸣“抢”了林石榴，那他这个做徒弟的，就有义务给师父介绍一个更好的女朋友，绝不能让他形单影只！

其实介绍女朋友这事，赵小健之前就提过一次，裴嘉楠只当是小孩子胡闹，根本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今晚在这江风习习的烧烤摊上，赵小健竟然当着石榴的面旧事重提，而且语气无比认真。

这着实把裴嘉楠吓到了，也十分的不好意思，连连拒绝，

“真不用介绍！我现在学业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考虑这些……”

“还没时间？”

赵小健恨铁不成钢地瞪大眼睛，

“我的哥啊，你马上大三了！看看你那些同学，哪个不是从大一进校就开始谈，有的分分合合都好几任了……”

赵小健说着，看向了石榴，试图寻找盟友，

“是吧，石榴姐？大学里不都这样吗？”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石榴笑了笑，

“没太关注过这些。”

“那是！你从入学起就跟了雁鸣哥，异地恋谈了快两年，这可是马拉松长跑啊，哪有空关注别人！”

确实，石榴的感情生活在同学眼中是出了名的稳定。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名花有主，且与男友感情甚笃。

加上她本身性子偏冷，不爱交际，更从不给人暧昧的错觉，使得学校那些对她心存好感的男生早早望而却步……

赵小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见石榴不说话了，立刻乘胜追击，

“对了石榴姐，你身边那么多女同学，资源丰富，怎么就没想到给我师父介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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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地辩解，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这句脱口而出的回答立刻被赵小健抓住了把柄，他嘿嘿一笑，眼神里满是戏谑：

“真——的不知道？”

石榴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无奈地解释：

“我室友……大多都有男朋友了。”

“那你其他朋友呢？闺蜜、老乡什么的？”

赵小健不死心地追问。

“我……没什么朋友。”

石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坦诚。

她性子冷清，确实不擅长也不热衷于拓展社交圈。

“行吧行吧，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

赵小健故作失望地摆摆手，

“还是得靠我亲自出马，给我师父张罗！”

“小健，真的不用，”

裴嘉楠的脸颊在烧烤摊暖黄的灯光下透出明显的红晕，不知是热的、羞的还是急的，

“我现在真的没心思想这些，等毕业以后再说吧。”

“我的亲哥啊！”

赵小健几乎要仰天长叹，痛心疾首，

“你读的可是八年制！等熬到毕业出头，你再从头开始学谈恋爱，得是什么年纪了？到时候好姑娘早都被抢光了，谁还能在原地等着你啊？”

“不等……”

裴嘉楠微微垂下眼睫，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声音轻得像落在江风里的叹息，

“那就算了吧。一个人……也挺好的，清净。”

反正，如今也没有哪个人，能让他生出那份特别的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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