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猛虎 第22章 星陨剑鸣

洪荒结界的裂痕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时，沈清辞正站在玄山之巅。青光剑的剑身剧烈震颤，剑鞘内侧的“护”字刻痕竟渗出鲜血——那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共鸣，预示着前所未有的凶险。

“来了！”灵汐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刚从北境赶回，鬓边银饰断裂了半枚，雪狼族的狼牙符在她掌心发烫，“魔族残魂冲破封印了！”

话音未落，裂痕处炸开一道暗紫色的光柱，将半个天空染成血色。上古魔族的虚影在光柱中凝形，三首六臂，獠牙间滴落的涎水落在山巅，瞬间蚀穿了玄铁铸就的祭坛。

“沈清辞！”魔影的声音如万鬼哭嚎，震得玄山碎石滚落，“交出星轨图，本尊可饶你三界生灵不死！”

沈清辞握紧青光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身后，阿澈率领的玄天宗弟子已列好剑阵，雪狼族的战士们化作半狼形态，利爪嵌入岩石；小凡抱着那三十块木牌，将它们死死按在祭坛的阵眼上，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星轨自在天，人心自在心。”沈清辞的声音穿透魔音，“要战，便战！”

青光剑骤然出鞘，青芒如银河倾泻，直斩魔影眉心。魔影冷笑一声，六臂齐挥，暗紫色的魔气化作巨掌，竟硬生生攥住了剑光！“就凭这点微末道行？当年诸神都拦不住本尊，你以为……”

话音戛然而止。魔影低头，见自己的掌心竟渗出金光——是小凡按在阵眼的木牌！那些歪歪扭扭的“护”字在魔气中炸开，化作无数星点，顺着魔影的脉络逆流而上。

“那是……”灵汐忽然睁大眼，那些星点的轨迹，竟与新星座的星轨完美重合！

“是小凡刻木牌时，无意间引的星力！”阿澈恍然大悟，他猛地挥剑，“大家结星象阵！”

玄天宗弟子的剑阵亮起，雪狼族的狼牙符在空中连成狼形星座，灵汐将药圃的星子草灵力全部引动，漫山遍野的草叶化作银色箭矢。所有力量顺着沈清辞的青光剑汇聚，剑身上的“护”字刻痕突然暴起金光，与他血脉里的灵力交织成一柄擎天巨剑。

“这不可能……”魔影的三首同时露出惊恐，它感觉到自己的魔气正在溃散，那些看似微弱的星点里，藏着比诸神封印更可怕的力量——那是一代又一代人刻进骨子里的“守”。

沈清辞纵身跃入空中，巨剑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像要把整个星空都劈成两半。“你不懂，”他的声音响彻天地，“你囚禁在封印里的千万年，我们在人间刻下了无数个‘护’！”

剑光斩落的刹那，魔影发出绝望的嘶吼，六臂同时拍向大地，想拉着整个玄山同归于尽。就在这时，小凡突然扑向祭坛中央，将自己刻的歪勾小狼木牌狠狠按进阵眼最深处——那是灵汐教他的最后一招，以心为引，以血为墨，唤醒最本源的守护之力。

“嗷呜——”

一声清亮的狼嚎从木牌中炸开，竟与北境雪狼族的图腾共鸣。无数星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玄山上空凝成一只巨大的雪狼虚影，巨狼张开獠牙，死死咬住魔影的脖颈，为沈清辞的巨剑争取了刹那的时机。

“清辞！”灵汐的声音带着泣音，她将自己的百年修为全部渡给沈清辞，鬓边最后一枚银饰崩碎，化作星尘融入剑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清辞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灵汐在忘川谷为他刻字时的侧脸，阿澈第一次握剑时颤抖的手，小凡举着歪扭木牌时发亮的眼睛，山君自断一臂时决绝的背影……这些画面化作滚烫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护——！”

他爆喝一声，巨剑狠狠斩在魔影头顶。暗紫色的魔气如潮水般退去，魔影的三首在剑光中崩裂，却在消散前发出怨毒的诅咒：“本尊会回来的！你们的守护，终会被岁月磨平！”

“不会的。”沈清辞落地时，衣襟已被鲜血浸透，却笑得坦然，“因为我们的刻痕，长在时光里。”

魔影彻底消散的瞬间，天空下起了星子草的花瓣雨。阿澈扶着脱力的沈清辞，见他掌心的血滴落在青光剑上，剑鞘内侧的“护”字竟变得与天空新星座的轮廓一模一样。

小凡举着那枚被血染红的歪勾小狼木牌，跑过来时摔了一跤，却死死护着木牌：“沈仙师！你看！它没碎！”

沈清辞接过木牌，血痕在刻痕里晕开，像给小狼画上了鲜活的皮毛。他忽然抬头，见灵汐正望着他笑，眼尾的细纹里盛着星光，像极了许多年前在忘川谷，她说“不用刻”时的模样。

远处，玄天宗的弟子在欢呼，雪狼族的战士在长嚎，东海的浪涛拍打着礁石，发出胜利的轰鸣。沈清辞握紧灵汐的手，又看了看身边的阿澈和小凡，忽然觉得所谓高燃，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厮杀。

是绝境里不肯松手的剑，是刻歪了也不愿放弃的木牌，是你我并肩时，那句没说出口却早已刻进血脉的——

“我们在。”

青光剑的嗡鸣渐渐平息，剑鞘内侧的“护”字在星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属于他们的故事，确实还很长，长到能让无数个“护”字，在时光里长成新的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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