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猛虎 第2043章 虚无悸动

那道源自星骸葬场的“虚无”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虽未掀起滔天巨浪，却在最高层面的执棋者心中，荡开了凝重的涟漪。

毁灭宫殿内，万劫星主（星骸）那星辰骸骨眼眶中的幽火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存活了无尽岁月，见识过宇宙的诸多隐秘，自然知晓那“虚无”波动的源头意味着什么。

“莫迪凯……”一个近乎被遗忘的名字在他意识中闪过。那是在古老纪元之前便被封印的域外至高存在，其名号本身便代表着“虚无”与“终末”。他原以为这传说早已随着时光埋葬，没想到，这恶魔领主的回响不仅依旧存在，甚至在这连番大战的刺激下，开始变得……活跃。

“封印松动了？”星骸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让那东西彻底脱困，整个棋盘都将被掀翻，什么“归墟之眼”，什么“钥匙”，在绝对的“虚无”面前，都可能失去意义。他之前放任甚至利用战场产生的负面能量，本意是削弱联盟并为自己汲取养分，却无形中加速了那古老封印的侵蚀。

他沉默着，毁灭道韵在体内缓缓流转，充满了戒备。此刻，他再无暇去关注联盟的撤退，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片遥远的、散发着不祥波动的葬场。与可能脱困的莫迪凯相比，联盟的火种不过是疥癣之疾。

几乎在同一时间，隐匿于时空之外的归墟守望者晷，手中的罗盘指针发出了尖锐的、几乎要撕裂虚空的嗡鸣。他清澈的眼眸中首次浮现出极其凝重的神色。

“沉寂的终末……竟被提前唤醒了么？”晷低语。他比星骸更了解莫迪凯的恐怖，那是连归墟之力都需慎重对待的、企图将万物归于“无”的极端存在。联盟与魔道的战争，产生的死亡、怨念与绝望，成为了滋养那封印裂隙的最佳养料。

“变数……巨大的变数。”晷的身影在虚无中变得愈发模糊，他必须立刻将这一情况禀报给守望者内部，并重新评估“归墟之眼”开启时可能面临的风险。莫迪凯的异动，足以打乱所有既定的布局。

而在下方的战场上，无论是魔道的渊皇、冥尊，还是联盟的慕苍澜、辰，都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心悸，仿佛有什么极其古老、极其恐怖的东西在沉睡中翻了个身，散发出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但他们无法理解这气息的来源与意义。

渊皇皱了皱眉，看向冥尊：“刚才那是……？”

冥尊阴影笼罩的面容下传来低沉的声音：“不知，但绝非善类。或许是某种未知的宇宙现象，与‘归墟之眼’临近有关。”

他们虽为不朽后期，却远未触及那些源自太初的禁忌秘辛。

慕苍澜同样心生警兆，但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只能将其归咎于连番大战后心神损耗过大产生的错觉，或是“归墟之眼”开启前的某种预兆。他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继续专注于指挥最后的撤离。

辰凭借时空天赋，感知比旁人更敏锐些，他捕捉到了那波动中蕴含的一丝超乎想象的“空无”特质，仿佛能湮灭一切存在。他心中凛然，隐隐觉得这或许与云澈曾提及的、在K-77废星区感受到的某种诡异气息有关，但信息太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他摇了摇头，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下，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联盟火种的安全转移。

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那道“虚无的悸动”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甚至无人提起。他们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眼前的厮杀、撤退与求生上。

然而，在更高维度的视角下，一条原本潜藏于暗处的毒蛇，已经睁开了冰冷的竖瞳，开始吐信。星骸葬场的封印，在吸收了海量的负面能量后，其松动的速度，正在以指数级提升。莫迪凯的低语，不再仅仅是无意识的回响，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志。

它仍在蛰伏，仍在等待最佳的破封时机。但它的存在本身，已经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所有知晓其存在的古老主宰心头，也让“归墟之眼”的最终结局，充满了更多、更可怕的未知。

联盟的星火仍在渡渊，而深渊之下，更古老的恐怖，已悄然苏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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