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
李昭睁开双眼,眼神清亮。
多年上朝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也习惯于独眠,身侧空荡荡的于他而言是常。
但今日本该不是如此,想到这里,他偏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江濯灵缩成小小的一团侧睡,脸面向墙壁,睡得正香。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把江濯灵捞回来,怀中的人温暖馨香,他舒服地喟叹一声,抱着江濯灵又沉沉睡去,今日不必早起,就再睡一会儿吧。
再次醒来是被腹中饥饿唤醒的,李昭睁开眼睛,闻到了怀中传来的阵阵幽香,低头,鼻尖便触到了江濯灵的发间,痒痒的。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虽贪恋这怀抱温暖,但念及她年纪小,不经饿,还是轻推了推她:
“江江,该起床了。”
是谁,一早就扰人清梦。
不得安眠的江濯灵眉头紧紧皱起,她攒着一股火气猛地睁眼,瞬间撞入李昭含笑的眼眸。
太近了,近的她可以看到他眼角下的血痣不规整的边缘,仿佛晕染在瓷白的皮肤中。
视线下移,她看到了李昭滚动的喉结。
这人昨天哄着她喝下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江濯灵猛地扯过锦被,把自己严严实实裹成一团。
不想看见他!
烦!
李昭低笑,手指隔着被子点了点那团凸起:“真该起了,再晚,早膳该赶上午食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先出去!”
江濯灵竖着耳朵听真切了,这才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气,还没吸够,就听到一声轻笑。
听到轻笑声后,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抱臂倚在门框上的李昭,微卷的黑发披散,看起来妖异而俊美。
江濯灵干脆绷着脸换衣服,直到坐到梳妆台前仍是不开心的模样,给她梳头的是昨天的两个丫鬟,高一点点叫做春蓝,矮一点的叫做春岁。
春兰笑着问她今日要做什么发型。
江濯灵心下不安,她自昨日起就一直没有见到兰溪和福丫。
“我的丫鬟呢?”
她径自转头问李昭,春蓝还在为她梳发,她一转,头皮被头发扯的生疼。
江濯灵的眼睛当即就浮上了泪花。
春蓝并春岁迅速而无声地跪下,连讨饶的声音都没有。
李昭蹙眉上前:“怎如此毛躁?”
指尖想碰她头皮又不敢,语气带着责备,却半分眼风都没扫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
江濯灵有意为她们周旋:“是我急着和殿下说话,一时竟是忘了春蓝还在为我挽发。
春蓝刚刚还在问我喜欢什么发型,不若为我介绍一下。”
春蓝看向坐在江濯灵身侧的李昭。
他正看着镜中的江娘娘,对此漠不关心。
她和春岁这大丫鬟怕是做到头了。
春蓝苦笑,打起精神为江濯灵介绍时兴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