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瑞阳县的人?”
“不错,黎成健是我父亲。”
赵勋轻笑:“哦?那是我大意了,漏掉了你这条小鱼,也是,我可不会费精力去查一个贱民。”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你父亲不自量力,妄想举报我,我既然敢在瑞阳地界开采,自然是打点好了,他交给县里的证据,只花半小时,又回到了我手里,我只是告诉他,他不死,他的亲人都会死,包括那个村里所的有人。”
赵勋大笑,“他怕了,我并不在乎他的亲人是谁,我根本不会让人去查,我只是告诉他,他最好识趣点,毕竟塌方只在我的一念之间,矿底可是有一百多个活人。”
黎又瑜扣在扳机上的手抖得更厉害,只差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就能扣下扳机杀了眼前的凶手。
“后来,他居然真的按我说的去了凌海酒店的最高层,我只是命人提前毁坏顶层栏杆,再派人把你的母亲提前骗到顶楼,你父亲以为我要对你母亲不利,冲到围栏边,那被松过螺丝的栏杆……嘭一声断开,他们落在地面,脑袋像西瓜开了花,啧啧,那叫一个血腥。”
黎又瑜大脑因愤怒而缺氧,赵勋身后是大批的苏家保镖,他站在观景塔的最边缘,与他的父母临死前一样。
他不会死,他想着,再次双手举起枪,瞄准赵勋。
待他一枪击毙赵勋,他再从塔顶跳下去。
“黎又瑜,你在做什么?”
一声吼声传来,短暂唤回黎又瑜的理智,是的,他不能为了赵勋这样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赵勋罪无可赦,他得活着。
苏星洲站在塔的另一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黎又瑜没有发觉苏星洲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苏星洲截住赵勋与一众保镖,一步一步走向黎又瑜,“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真相,你太冲动了。”
“苏星洲,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我跟赵勋之间的事。”
苏星洲慢慢靠前,试图抓住黎又瑜手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真的杀了他,不光是我,赵禹庭也保不住你。”
黎又瑜强迫自己冷静,手放下,枪放回口袋,任由苏星洲靠近,所有动作都是机械化的,就在这时,黎又瑜抬眼,看见赵勋接过保镖手里的玄铁棍朝着自己冲过来,他想在这里解决自己。
苏星洲听到声音,抱着黎又瑜往一边躲,“小心!”
两人人的重量加在一起,至使他们双双跌倒,赵勋乘机再次挥棍,黎又瑜奋力往前爬,慌乱中听来得及听见一声惨叫。
赵勋的玄铁棍重重砸在苏星洲腿上,苏星洲大吼:“赵勋,你他妈疯了!”
黎又瑜看见赵勋眼里的杀意,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想除掉苏星洲,最后将一切推到黎又瑜这根导火线身上。
黎又瑜盯住他,在他挥棍过来时扑过去,两人同时向着围栏外跌去。
风声,铁棍碰撞声,惊叫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坠落的速度比风快,黎又瑜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他落在塔下的一棵古树上,树枝缓冲他的痛楚,树杈断裂的声音中,最终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聚向塔顶,黎又瑜带着满身伤,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树前方十米左右地面的赵勋,他的脑袋下淌着一滩血,黎又瑜脑子里“嗡”
的炸开一阵爆鸣,他好像……杀人了。
四周景色调换,他看到天空变为地面,地面腾上半空,黎又瑜手在抖,他在摸手机,摸了好久,摸不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想找赵禹庭,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他摸不到手机,赵勋脑后溢出的血越来越多,黎又瑜终于想到逃跑。
他不确定赵勋是死是活,甚至不敢回头确认,本能驱使着他朝着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