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交待。”
赵禹庭回到公司公寓,此刻,身上的每一件服饰都宛如在无情地嘲笑着他,它们是他堕落的铁证。
贴身的衬衫,紧紧黏附在他的肌肤上,上面满是小奴隶独有的气味,混合着暧昧不明的各种液体,每一丝气息都在疯狂地提醒着他昨夜那不堪回首的荒唐。
迅速地解开衣扣,将一件件衣服粗暴地扯下,动作间满是对自己的厌弃。
这些被他视作耻辱象征的衣物,被他胡乱地塞进垃圾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要将这段不堪的过往一同彻底埋葬。
他本该在今早便将它们丢弃,可不知为何,竟任由这些“罪证”
陪伴了自己整整一天。
在公司的每分每秒,那些气味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却好似中了邪一般,始终未能狠下心将它们舍弃。
此刻,他伫立在浴室的镜子前,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他缓缓抬起手,反手摸索到侧颈处那显眼的痕迹,指尖轻轻触碰,那微微凸起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一缩。
自从与那地位低下的小奴隶有了纠葛,他深知,自己人生的画卷上,被重重地涂抹上了一块洗不掉的乌黑污点,无论他如何努力擦拭,那污点始终如影随形,嘲笑着他的沉沦。
原先的花被冻死,这些娇贵的花适应不了寒冬,花园里换了新的一批花材,黎又瑜终于懂了有钱人家养花的秘诀:死了就换新的,一批一批的换。
很奇怪,自那天后,赵禹庭没有回过,也没有与黎又瑜联系,对于他来说,睡过他的奴隶应该很难接受,更奇怪的是,赵向聿也是,三天没回来。
他们都不在,别墅静的吓人,黎又瑜躲在花园里画画,跟小时候一样,他喜欢藏在太阳的背后偷偷作画。
贫民区斑驳落灰的墙垣间,黎又瑜和大多数淘汰二代的童年一样被灰暗笼罩。
学校是一栋摇摇欲坠的三层小楼,教室里永远弥漫着霉味和汗臭,老师们机械地讲授着最基础的读写算数,仿佛这些就是贫民窟孩子全部的未来。
“艺术课?”
从某所富人区调过来的老师曾经嗤之以鼻,“你们还是多学点实用的东西吧,将来好去打最廉价的工。”
第30章
但黎又瑜的心里住着一只不安分的蝴蝶,不敢告诉养父母,他会在垃圾堆里翻找别人丢弃的旧杂志,将那些彩页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夜深人静时,他借着月光,用捡来的铅笔头在废纸背面临摹,蝴蝶、花朵、飞鸟,这些美好的事物在他的笔下重生。
被学校发现后,那些流着黄鼻涕的小孩对着他大声嘲笑:“画画能当饭吃吗?老师说我们以后可能要靠巴别塔救助金生活,你打算拿着救助金去买画笔吗?”
他们抢走他的画,扔进垃圾焚烧炉,黎又瑜站在灰烬前,看着自己的梦想化为青烟,倔强地咬住嘴唇不哭。
后来,他学会了躲藏,在工厂废弃的仓库里,他用粉笔在墙上作画,阳光从破碎的玻璃窗漏进来,照亮他笔下斑斓的世界,有时是展翅的蝴蝶,有时是绽放的向日葵,有时是他想象中的星空。
晚上,黎又瑜听到迟锦佑在电话里向赵禹庭汇报:“一切安排妥当,私人餐厅每天会送饭食,先生,您这边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我约了十点的车,十点离开,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迟锦佑开的免提,他听到赵禹庭一惯高冷的声音:“取消餐厅送餐,改送新鲜食材。”
迟锦佑微愣:“那,需要安排人过来做饭吗?”
“不用,”
赵禹庭说:“交给黎又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