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日,暮色洒落九州大陆,益州天剑群山的轮廓在晚霭中渐渐隐去,天剑宗主峰上点点灯火次第亮起。
沐宁坐在弟子居一间屋舍的内室吃葡萄,耳畔传来“咚咚咚”
的敲门声。
她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立着一名不过弱冠、玉琢一般的男子。
芳菲夕雾中,男子眸中清辉,更胜屋檐下灵灯华彩。
见是住在不远处的越桓泽师兄,沐宁扁了扁嘴。
越桓泽看见沐宁的一瞬间柔了眉眼,捧出一鼎散着宝气的崭新丹炉,薄而润的唇轻抿了一下,叭叭叭叭地说了起来:“沐师妹,此丹炉乃顶级黑金所铸,单说成本就超过八两金,我只收你十两金。”
“我这一个月没接其他生意,全力锻造此炉,绘制上面的金纹便花了十日。
就算在灵铸宗,金丹器修也未必有我这般手艺。”
“你上个月从练气突破到筑基,以后便可炼化兽丹。
我看你着急换丹炉,才开出这么优惠的价位。”
他未束的长发被夜风撩起,面容似乎有些苍白,在灵灯映照下泛起暖色,倒也看不分明。
一个十九岁的筑基期剑修,拿九州铸器第一宗灵铸宗的金丹器修自诩炼器之术,口气不小。
沐宁暗暗看去,宝炉华光熠熠,金纹纤缕流丽。
这手艺......没得挑。
不过,说本月只锻造了这一只丹炉,可不是实话。
昨日听闻,他刚与白芷成交了一面如意镜。
他所言掺水不少,想来也不过是用了普通黑金,成本不超二两金。
沐宁装作为难的样子,轻叹道:“这丹炉倒还凑合,只是这金纹……丑。”
越桓泽:“丑?”
沐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斩钉截铁道:“丑!”
越桓泽:“……好的。
师妹品味高雅,这样吧……”
此人汲汲营营,多年来专做女修们的生意。
上个月,他高价售出了一只灵妆匣和一把灵梳。
其价格水分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沐宁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之前卖给我的灵墨盒这两日打不开了,你负责炼复吗?若是不管了,我以后哪里还敢从你那儿买法器?”
“自然负责,可否拿给我看看?”
“稍等。”
沐宁回屋,在盒盖上捏了个诀,走到门口将墨盒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