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中,季、苏二人离去后,一旁的偏殿里,杜灿、祁天铄二人仍怒目相对。
余下三人也是劝得累了,遂开始聊着些其他话题。
祁天铄三人这三万年中随苍和白映仙君征伐三垣天,其经历不可谓不精彩。
郭绽听得甚是入迷,话都没插上几句。
在听闻三人竟在一场战役之中直面仙君之时,其紧张程度,令郭绽都不禁大汗淋漓!
那已经不算是生死一线,而是在仙君一念之间!
“我想我永远忘不掉那个名讳——福灵焘合仙君。
天九行二,问道水德-坎合之象、木德-春之青阳。
记得,我三人因不属于四方大界,于四方大界毫无因果,近乎不可被推算,遂领了天王谕令,深入三垣天探查。
其实当时…”
说到这时,左玄昶突然哽住,情绪很是低落。
郁不为由此接过话头,继续道:
“当时,从元苍脱离而成元神者一百三十一人,此次任务中,脱身者十不存一。
我记得那地儿叫…”
“柩芥。”这时的左玄昶已然收拾好情绪,他接过话头:
“柩芥之地,乃是三垣天英灵之墓所在。
那里,埋葬着三垣天中古往今来战死的亡灵。
那地界中,上人、尊者不过是一捧土,元神仙人也不过插一杆木,唯有真阳或大功绩者才有立碑的资格。
可你知道吗?”
左玄昶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三万载光阴的沉重:
“柩芥,多么寻常的名字,我等起初降临之时,甚至以为踏足于一片荒原。
行半步见木、行半里见碑。
可苍茫天地间,十七万三千里。
皆是此相貌,唯有此相貌。”
他的话语,仿佛在郭绽眼前撕开了一道时空的裂隙,将那片失落之地的影像映照在其眼眸。
目光所及,皆为荒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茫茫灰丘。
它们低矮、古朴,高者不过膝、矮者不抵足,如同大地上无声的涟漪,一层覆着一层,一重挨着一重。
那时,三人还不知晓,这些…是一位位上人与尊者的归宿。
三人只觉得怕是将整片界域上空的星辰都碾碎成了尘埃,再堆砌在这,才能形成如此样貌来。
这些没有名字,没有标记,只剩一片沉默、萧瑟的灰丘,就是一位位战士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痕迹。
而在无边灰丘的间隙之中,插着一根根已然腐朽或即将腐朽的杆木。
像是随手从战场上折下的断枪、残戟,或是从枯树上劈下的枝干,七扭八斜地、硬生生插进土里。
杆木的质地各异,多数已被岁月蚀空,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微风摧折,可他们就挺立着。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念头。
而在这片由“土”与“木”构成的、望不到边的基底之上,零星地、无比醒目地,矗立着一座座古朽的石碑。
绝多数碑文已然模糊不清,三人第一次认清的文字,记述着令三人略感熟悉的生平。
那是一尊刚刚坠落的真阳…
在不久前的另一片战场,他们见证了祂的陨落。
也就是那个时候,三人才意识到,眼前这些是什么…
听到这的祁天铄哀叹口气,低下头不再与杜灿对峙,一段段痛苦的记忆蒙上心头。
祁天铄闭目垂坐了下去。
此刻场间气氛之沉闷,让杜灿这等横行无忌之人也不禁凝皱着眉头,心底泛起失落来。
此中虽多数是因为祁天铄夺取了他机缘的悲哀、以及与其性命交织的无奈。
但其余四人情绪中无声、无序的波澜,亦是令人感怀。
“我出去走走。”杜灿受不住这种气氛,撂下一句,便要迈步出门。
推开门,杜灿不由眉头一皱,本该在主殿中洽谈的季留云与苏仲懿二人,竟已都不在了。
桌上的茶还温热,杜灿心生不解,还有什么事会比眼前之事重要?
那可是炼就阳神的机缘呐!
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想法令祁天铄机缘巧合间得此造化,但毕竟是自家师祖,又是上稷之界主,就算不向着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祁天铄成了这上稷的炼阳吧?
于是,杜灿偏过头提醒道:
“师尊,师祖离开了。”
“啊?”这时郭绽才突然回神,他起身来到主殿,发现果是如此。
“奇怪。”郭绽知道老师将五人关在偏殿之中,就是为了跟苏仲懿商讨这上稷炼阳机缘一事。
此事之重要,在郭绽眼里亦是无可比肩。
“难不成协商好了?”郭绽细细想了想却隐隐觉得没有可能。
自家老师对杜灿的态度自不用多说,再说以自己对家师季留云的了解,他之秉性,不像是能容许外人插足上稷权柄之人。
而另一边,苏仲懿与祁天铄亦师亦友,还在元苍之时,便不知受了祁天铄多少照拂。
旧时元苍,他苏仲懿能那么早步入尊者、以及能担任一脉法主之位,祁天铄明里暗里不知出了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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