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角山,云遮雾绕,古木苍苍。时隔数月,周仓再次踏足这片熟悉的秘境入口。与上次重伤逃亡的狼狈不同,此番他虽仍有内伤,但气息沉凝,修为大进,更带着救命的月华灵液,心境截然不同。十名亲卫被他留在山外隐秘处接应,他只身一人,凭着记忆与左慈所留信物,很快便触发了秘境入口的禁制。
“嗡……”
熟悉的传送波动过后,周仓已身处那方与世隔绝的洞天福地。依旧是那片略显破败却灵气盎然的景象,残破的宫殿,氤氲的灵泉,以及远处那株仿佛亘古存在的巨大古木。只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因左慈重伤而略显沉滞的气息,依旧让他心头一紧。
“周将军,你回来了。” 一个略显虚弱却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凌云子从一座偏殿中走出,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但眉宇间忧色未散。他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弟子,见到周仓,纷纷行礼。
“凌云子道长,左慈仙长情况如何?” 周仓不及寒暄,急声问道。
“师尊……” 凌云子神色一黯,引着周仓向养心殿走去,“自将军离去后,师尊伤势时有反复,全靠秘境灵脉与残存丹药吊命。近日气息越发微弱,已数日未曾醒转。幸得将军及时归来……”
说话间,已至养心殿。殿门紧闭,禁制流转。凌云子掐诀开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幽冥死气扑面而来。殿中央玉床上,左慈静静躺卧,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周身笼罩的黑色死气虽然淡薄了些,却如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仙长!” 周仓快步上前,灵识探出,心中一沉。左慈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心脉处的幽冥鬼气虽被压制,但神魂受损极重,生机如同风中残烛,若非其修为通天,又有秘境滋养,恐怕早已陨落。
他不再犹豫,立刻取出盛放月华灵液的玉瓶。瓶塞开启,一股精纯至极的月华之力混合着冰寒灵气弥漫开来,殿中为之一清。那缠绕左慈的幽冥死气,似乎也微微波动了一下。
“道长,助我。” 周仓沉声道。
凌云子连忙点头,与两名弟子分立三角,手掐法诀,一道柔和的清光注入左慈体内,护持其心脉。周仓则小心翼翼地将玉瓶倾斜,滴出三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梦幻银辉的月华灵液,落入左慈微微张开的嘴唇之中。
灵液入口,左慈身体微微一颤。周仓立刻将手掌按在其胸口,精纯的混沌巫煞真元缓缓渡入,引导着那磅礴却温和的月华之力,顺着左慈枯竭的经脉,流向四肢百骸,尤其是心脉与识海。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过程。月华灵液至阴至寒,却蕴含磅礴生机,与左慈体内的幽冥死气属性相克,却又需以温和手段徐徐化之,滋养其破损的经脉与神魂。周仓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汗珠。他自身的伤势也受到影响,胸口隐隐作痛,但他咬牙坚持。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中寂静无声,唯有真元流转的微弱嗡鸣与众人粗重的呼吸。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突然,左慈灰败的脸上,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紧接着,他周身的幽冥死气,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淡化!而他微弱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有力、悠长起来。
“有效!” 凌云子惊喜低呼。
周仓也松了口气,继续引导药力。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慈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曾经睿智深邃、如今却黯淡无光的眸子,先是茫然了片刻,随即聚焦在周仓脸上,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未能成功。
“周……小友……你……回来了……” 声音干涩沙哑,几不可闻。
“仙长!您终于醒了!” 周仓心中大石落地,连忙又喂左慈服下一滴灵液,并渡入更多真元助其化开。
左慈闭目调息片刻,脸色又好看了几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被周仓和凌云子轻轻按住。
“莫要动弹,仙长伤势未愈,需静养。” 周仓道。
左慈摇头,目光落在周仓手中的玉瓶上,眼中闪过欣慰与感慨:“月华灵液……你……果然做到了。南疆……凶险吧?”
“一言难尽。幸不辱命。” 周仓简略将南疆之行,包括巫咸国遗迹、寒螭、华佗等事择要说了,只是隐去了玄阴煞珠吞噬进化的细节。
左慈静静听着,当听到“巫咸国遗迹”、“巫神使者”、“百损道人”、“寒螭”时,眼中精光闪烁;听到“华佗”时,更是露出一丝讶异与了然。
“原来……是元化(华佗)救了你……难怪……你能在幽冥鬼火与蚀魂咒下生还,更修为大进……” 左慈喘息道,“天意……天意啊……”
“仙长,曹丕的‘幽冥炼魂阵’……” 周仓最关心此事。
左慈神色凝重下来,沉吟良久,方缓缓道:“此阵……老夫早年游历时,曾在一处上古魔道遗迹中见过残缺记载。其全名应为‘九幽炼魂夺魄逆命大阵’,乃上古魔道巨擘所创,以无尽生魂、至亲血脉、特殊命格者为引,逆转阴阳,窃取造化,意图成就‘幽冥鬼仙’之道,超脱生死轮回,然有干天和,为天地所不容。曹丕所得,恐是残缺版本,然其以帝王之身,聚拢国运死气,更寻得邺城地下那处亘古阴煞之眼为阵基,威力恐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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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三国:从卧牛山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从卧牛山开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阵眼在邺城?” 周仓问。
“应在邺城铜雀台附近,阴煞之眼核心处。其引子……” 左慈看向周仓,眼中带着复杂,“恐是尊夫人,以及……你。”
周仓拳头猛地握紧,骨节发白。
“你身怀玄阴煞珠,乃天下至阴至煞之物,更兼连番奇遇,命格已变,对曹丕而言,是比至亲血脉更完美的‘主引’。尊夫人命格特殊,与你有姻缘因果牵绊,可为‘副引’。曹丕囚禁尊夫人,一为胁迫于你,二便是为此阵。待阵法运转至关键时刻,需将你二人置于阵眼,以特殊仪式,抽魂炼魄,夺你二人造化与煞珠,助其成就鬼仙。” 左慈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周仓心头。
“可有破解之法?” 周仓声音嘶哑。
左慈沉默片刻,道:“此阵以阴煞死气、国运怨力为基,以生魂为薪,逆转阴阳。破阵之法,不外乎三者。其一,以绝对之力,强行摧毁阵基与阵眼,然曹丕必有重兵把守,更兼阵法诡异,强行破阵,九死一生。其二,切断其生魂来源,坏其祭祀,然曹丕掌天下之权,恐难阻止。其三……便是以更精纯、更霸道的至阳至刚之力,或蕴含浩然正气、破邪镇煞之能的重宝,冲击阵法核心,扰乱其阴阳逆转之势,或可令阵法反噬,不攻自破。”
“至阳至刚之力?破邪镇煞之宝?” 周仓皱眉思索。他身负混沌巫煞真元,虽威力无穷,却偏阴寒煞气一路,并非至阳。至于宝物……
“你从巫咸国所得‘鬼神鉴’,便是专克阴魂鬼物的上古巫宝,有镇魂破邪之能,或可一用。” 左慈道,“然此镜似有缺损,且你修为不足,恐难以发挥其全部威能,对抗曹丕以国运死气催动的大阵,力有未逮。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与之同源,或更胜一筹的至阳破邪之物,与之配合。” 左慈缓缓道,“据古籍残篇记载,上古巫咸国,除‘鬼神鉴’外,尚有一面‘昊阳镜’,乃至阳至正之宝,与鬼神鉴一阴一阳,相辅相成。若能寻得此镜,或可克制曹丕邪阵。然此镜失落已久,不知所踪。”
昊阳镜?周仓记下这个名字。
“此外,还有一法,或可一试。” 左慈又道,目光望向殿外,似穿透秘境,看到了无尽远方,“曹丕此阵,逆天而行,必遭天谴。然其以国运死气遮掩,延缓天罚。若能引动煌煌天威,或借人道正气冲击,或可加速其反噬。只是……此法更难,需天时、地利、人和,更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周仓默然。无论是寻找昊阳镜,还是引动天威人道,都虚无缥缈,远水难救近火。贞儿在邺城多困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仙长,您的伤势,还需多久可愈?” 周仓问。
“有月华灵液,辅以秘境灵脉,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当可恢复七成修为。” 左慈道,“然若要彻底驱除幽冥鬼气,恢复旧观,非数年静养不可。你……可是欲往邺城?”
“是。” 周仓斩钉截铁,“我不能等。必须尽快救出贞儿,破坏曹丕阵法。”
“唉……” 左慈长叹一声,“你如今修为虽进,然曹丕身边高手如云,邺城更是龙潭虎穴,阵法笼罩,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若等老夫伤势稍愈,与你同往……”
“仙长重伤未愈,岂可再涉险地?” 周仓摇头,“曹丕目标是我与贞儿,仙长若去,反可能刺激其提前发动。我自有计较。仙长痊愈后,可往荆北上庸,助我兄长庞统等人,稳定大局,防备曹丕、孙权。邺城之事,我一人足矣。”
左慈知他性子执拗,决定之事难以更改,只能叹息道:“既如此,你且将此瓶灵液留于老夫疗伤。这枚‘玄灵护心符’你且收好,乃老夫以本命精血炼制,可抵御一次致命神魂攻击,或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至于邺城阵法详情,待老夫伤势稍好,细细推演后,再设法传讯于你。你……万事小心。”
“多谢仙长!” 周仓郑重接过那枚温润如玉、刻满玄奥符文的青色玉符,贴身藏好。又将剩余的大半月华灵液留给左慈,足够其疗伤之用。
又在秘境中逗留一日,助左慈初步炼化灵液,稳固伤势。周仓留下部分丹药与财物,嘱托凌云子好生照料。次日,他辞别左慈,离开乌角山秘境,与山外亲卫汇合。
归途中,周仓心事重重。昊阳镜渺茫,天威难测,邺城之行,确是十死无生之局。但他别无选择。
然而,就在他即将返回上庸地界时,一骑快马迎面奔来,正是他留在上庸的潜龙卫暗哨。暗哨带来庞统的紧急密信。
周仓拆信一看,脸色骤变。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江东吕岱,以索地为名,突袭公安。守将傅士仁不战而降,公安已失。吕岱大军正沿江北上,兵锋直指江陵!江陵守将麋芳,告急!”
“孙权!安敢如此!” 周仓眼中怒火升腾,一把将密信攥得粉碎!
前有曹魏,后有东吴,如今江东竟悍然背盟,趁火打劫!江陵若失,荆南震动,上庸侧翼暴露,局势将瞬间崩坏!
“回上庸!” 周仓怒吼,拨转马头,向着北方疾驰而去。邺城之行,不得不再次推迟。眼下,必须先稳住荆州,击退江东这条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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