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深处,第二汇合点。
这是一处背风的山坳,乱石嶙峋,古木遮蔽。天色微明,林间弥漫着湿冷的晨雾与淡淡的焦糊味——那是从沮水方向随风飘来的焚烧气息。周仓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缓缓调息。一夜激战,强行闯营,虽未受新伤,但真元消耗不小,胸口的旧伤也隐隐作痛。苏婉清守在一旁,为他更换肩胛处被箭矢擦伤的药布,动作轻柔。
“报——将军!审荣将军他们回来了!” 哨兵压低声音禀报。
脚步声杂沓,审荣率领近两百名精锐,疾步走入山坳。人人身上带着烟火气,不少带伤,但精神亢奋,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审荣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嘶哑,“曹军粮船队,十三艘大船,烧毁九艘,重创四艘!粮草军械,焚毁大半!我部阵亡二十七人,伤五十三人,已全部带回!”
“好!干得漂亮!” 周仓豁然起身,眼中精光四射。此一战,虽未全歼守军,但焚毁大批粮草,擒杀曹演,搅乱其后方,战略目的已然达到。“弟兄们辛苦了!阵亡者厚恤,伤者妥善照料!”
“诺!” 审荣起身,又道,“将军,我等撤退时,见临沮城兵马出城,但被大火所阻,未能追击。曹军大营彻底混乱,救火不及,许多溃兵趁乱逃入山林。眼下沮水沿线,恐怕已乱成一锅粥了。”
“如此甚好。” 周仓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曹真本就粮草不继,此番后院再起火,粮道被断,军心必乱。张飞在筑阳方向的佯攻,应能牢牢吸引其主力。此消彼长,荆北局势,已然向己方倾斜。
“关兴那边有消息吗?” 周仓问。
“暂无。鹰嘴隘位置关键,关将军需拦截信使,压力不小。” 审荣道。
周仓沉吟。关兴独守鹰嘴隘,风险极大。若曹真派兵从临沮或筑阳方向夹击,恐难久持。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与关兴汇合,然后撤回上庸。
“传令,休整半个时辰,进食饮水,处理伤势。而后立刻出发,前往鹰嘴隘,接应关兴,撤回上庸!”
“是!”
众人轰然应命,各自忙碌。苏婉清带着几名略通医术的士卒,为伤员重新包扎上药。周仓走到高处,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沮水的火光已渐渐微弱,但浓烟依旧滚滚,遮蔽了晨曦。更远处,筑阳方向,隐隐有沉闷的号角与战鼓声传来,显然张飞的佯攻打得正酣。
“曹真,现在该你头痛了。” 周仓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半个时辰后,队伍再次出发。周仓一马当先,审荣断后,苏婉清与伤员在队伍中央,快速向着鹰嘴隘方向移动。沿途遇到几股小股曹军溃兵或巡山队,皆被迅速清除,未走漏消息。
午时前后,队伍接近鹰嘴隘。离隘口尚有数里,周仓忽然抬手,示意队伍停止。他灵识感知中,前方传来浓烈的血腥气与隐约的喊杀声!
“有情况!戒备!” 周仓低喝,身形一晃,已如猎豹般蹿出,几个起落便上了附近一棵大树,凝目远眺。
只见鹰嘴隘方向,烟尘弥漫,那座简陋的寨墙已然倒塌大半!隘口内外,尸横遍地,有曹军,也有己方士卒!数百名曹军正在猛攻隘口,而关兴率领的数十名汉军,依托残破的寨墙与地形,正在浴血死守,但显然已岌岌可危,人数不断减少!
“是临沮的援军!他们反应不慢!” 周仓眼神一厉。看旗号,攻隘的曹军约有一千余人,应是临沮城守将得知粮船被焚、曹演被擒后,派出的报复性部队。关兴只有五十人,能坚守到现在,已是极限。
“审荣!你率一百五十人,从左侧山林迂回,攻击曹军侧翼!我率其余人,从正面突击!务必救出关兴,击溃敌军!”
“得令!”
周仓不再隐藏,长啸一声,声震山林:“大汉镇北将军周仓在此!贼子受死!”
啸声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灰色闪电,从林中疾射而出,直扑曹军后阵!【煞影步】催动到极致,身形过处,带起凄厉的音爆!尚未接近,【龙煞领域】已然张开,三十丈内,冲在最前的数十名曹军只觉如陷泥沼,动作迟滞,心神恍惚!
“杀——!” 周仓人未至,【寂灭龙皇爪】已凌空抓出!数道凝练的灰黑色爪影撕裂空气,如同死神镰刀,瞬间将十余名曹军连人带甲撕成碎片!血腥场面,震撼全场!
“周仓!是周仓!”
“他怎么在这里?!快放箭!”
曹军一阵大乱。领军将领是一名面色黝黑的彪形大汉,见状又惊又怒,厉声吼道:“不要乱!结阵!弓弩手,瞄准他!”
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周仓不闪不避,护体煞罡震荡,将大部分箭矢弹开,少数射入领域,也被迟滞削弱。他身形不停,如同虎入羊群,双爪挥舞,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竟无一合之将!炼神后期对普通士卒的碾压,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审荣率领的一百五十精锐从左侧山林杀出,如同尖刀般插入曹军侧翼!曹军本就因周仓的恐怖袭击而阵脚大乱,再遭侧击,顿时首尾不能相顾,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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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三国:从卧牛山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从卧牛山开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援军!是周将军!弟兄们,杀出去!” 隘口内,浑身浴血、多处负伤的关兴见状,精神大振,怒吼着率领残存的二十余名汉军,从废墟中杀出,与周仓、审荣里应外合!
三面夹击之下,曹军彻底崩溃。那黑脸将领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被周仓隔空一爪抓碎后背,毙于马下。主将一死,曹军再无战意,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战斗很快结束。隘口前,又添了数百具曹军尸体。汉军也付出了代价,关兴带来的五十人,只剩十八人存活,且人人带伤。审荣部亦有十余人伤亡。
“周叔父!” 关兴踉跄着走到周仓面前,虎目含泪,“末将无能,未能守住隘口,折损了众多弟兄……”
“不怪你。” 周仓扶住他,看着他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刺痛,“你们已做得足够好。没有你们死守,曹军早已通过,我等计划难成。快,苏小姐,为兴儿和众弟兄疗伤!”
苏婉清早已带人上前,紧急救治伤员。
清点战场,救治伤员,稍作休整。此战虽胜,但己方折损也不小,加之连续作战,人困马乏,必须立刻撤离。
“此地不可久留。曹军溃兵必回报临沮,恐有更多追兵。带上阵亡弟兄的骨灰,重伤者用担架,立刻向东南撤退,返回上庸!” 周仓果断下令。
众人凛然,迅速行动。将阵亡将士遗体就地火化,收敛骨灰。重伤员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抬上。能战之士,不过三百余人,但士气高昂,行动迅捷。
队伍再次出发,钻入茫茫景山,向着上庸方向潜行。周仓亲自断后,灵识全开,抹去行军痕迹,警惕追兵。
两日后,队伍有惊无险,穿越景山,抵达筑水上游,已进入汉军控制区边缘。派出的哨骑很快与张飞派出的接应部队取得联系。
第三日傍晚,残阳如血。周仓率领这支疲惫却昂扬的队伍,终于看到了上庸城巍峨的轮廓。城头,“汉”字大旗与“周”字将旗迎风招展。城外,张飞的大营连营数里,戒备森严。
得知周仓归来,庞统、赵云、张飞亲自出城相迎。
“哈哈哈!周家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俺老张在筑阳城下骂了三天,曹真那缩头乌龟就是不敢出来!定是被你捅了腚眼,疼得不敢动了!” 张飞声若洪钟,大笑着迎上,狠狠拍了拍周仓肩膀——这次没敢太用力。
周仓被他拍得伤口一痛,龇牙笑道:“有劳三将军牵制曹真主力。此番幸不辱命,曹真粮道已断,其后院火起,短期内应无力再攻上庸了。”
“二弟辛苦了!” 庞统看着周仓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以及身后伤痕累累却斗志昂扬的将士,心中感慨,郑重一礼,“此战,你居功至伟!不仅解了上庸之围,更焚其粮草,斩其大将,乱其军心,荆北局势,自此不同矣!”
赵云亦颔首,眼中满是赞赏:“周将军用兵,奇正相合,胆大心细,子龙佩服。此番釜底抽薪,恐曹真数月之内,难有作为。正好为我军巩固防线,等待陛下主力,争取了宝贵时间。”
众人回到郡守府,周仓将连日战况详细禀报。得知曹演被擒(后死于乱军),粮船焚毁大半,曹军粮道几近断绝,众人皆是大喜。
“好!好!好!” 张飞连道三声好,“这下看曹真那厮还拿什么围城!俺看他不退兵,就得饿死!”
“曹真退兵,是迟早之事。” 庞统摇扇道,“然其主力犹在,曹丕援军将至,不可大意。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整军经武,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并派出使者,联络荆州南部郡县,以及……江东。”
提到江东,众人神色微凝。吕岱态度暧昧,始终是悬在荆南的一把刀。
“江东之事,需从长计议。” 周仓沉声道,“我军新胜,士气正旺,可遣使往江东,示之以威,结之以利,至少令其暂保中立。待陛下主力至,再图后计。”
“二弟所言甚是。” 庞统点头,“此外,还有一事。陛下有旨意到。”
“哦?陛下有何旨意?” 周仓问。
庞统取出一卷明黄绢帛,肃然道:“陛下听闻二弟南疆取药,奇袭房陵,焚粮败曹,勇冠三军,立下不世之功,龙颜大悦。特加封二弟为‘前将军’,假节钺,都督荆、交二州诸军事,进封‘汉寿亭侯’!赏千金,帛万匹,以彰其功!”
假节钺,都督荆、交二州军事!这意味着,周仓已成为荆襄乃至交州地区的最高军事统帅,位高权重!汉寿亭侯,更是继承了关羽的爵位,意义非凡!
众人纷纷道贺。周仓亦心中激荡,跪接圣旨:“臣周仓,谢陛下隆恩!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兴复汉室!”
这一刻,周仓正式跻身季汉核心统帅行列,成为了真正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一方诸侯。然而,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更沉的责任与紧迫。
曹丕将至,左慈待救,贞儿未归,天下未定。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但,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冲锋陷阵的匹夫。如今的他,手握重兵,身负绝学,更有众多兄弟袍泽生死相随。
这乱世洪流,他周仓,便要争一争那涛头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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