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林间薄雾未散。清冽的山泉旁,周仓赤着上身,立于一块平坦的青石之上。晨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七日调养,辅以华佗神药,他体表的外伤已愈合大半,只留下数道淡粉色的疤痕,内里经脉脏腑的修复,也已完成了六七成。只是丹田重塑、本源亏损,仍需水磨功夫。
此刻,他凝神静气,缓缓拉开架势,双目微阖,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那缕缕新生的、蕴含着巫煞之力的混沌真元,在拓宽坚韧的经脉中缓缓流淌。
“虎扑,鹿抵,熊靠,猿攀,鸟飞。”
华佗苍老而平和的声音,在他身侧不远处响起。神医并未摆出什么玄奥的姿势,只是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不时出言点拨。
“五禽戏,效法天地生灵,取其神髓,非徒具其形。虎之威猛,取其扑击之势,炼筋骨,壮胆魄;鹿之安舒,取其顾盼之态,通经络,活气血;熊之沉稳,取其浑厚之力,固丹田,强脏腑;猿之灵巧,取其攀援之敏,增柔韧,活关节;鸟之轻翔,取其振翅之姿,提清气,养神魂。五者循环,生生不息,暗合阴阳五行,乃是炼体固本、调和内外、延年益寿的无上法门。”
周仓依言而动。他本就是沙场悍将,筋骨强健,对力量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此刻习练这看似缓慢舒展的五禽戏,初时还有些不惯,觉得过于温和,不似战场搏杀之术。但随着动作展开,心神沉浸,一股温热的气流自丹田生出,随动作流转四肢百骸,竟与体内新生的混沌巫煞真元隐隐相合,滋养着每一处细微的暗伤,调和着因强行突破、吸收异种能量而带来的些微滞涩与戾气。
尤其是“鹿抵”一式,脖颈扭转,目光悠远,配合特定的呼吸吐纳,竟让他因吸收巫咸之心怨念而略感沉滞的神魂,为之一清。而“熊靠”之时,沉腰坐胯,力从地起,周身浑然一体,隐隐与他《混沌煞龙诀》中“龙盘”之势有异曲同工之妙,对稳固新生丹田、夯实根基大有裨益。
一套动作打完,周仓缓缓收势,只觉通体舒泰,暖洋洋的,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体内真元流转比之前顺畅了不止一筹,神魂也清明了许多。更让他惊喜的是,丹田处那新生的、尚显虚浮的混沌巫煞真元,竟凝实了几分,与肉身的契合度也提高了不少。
“神医此法,果然玄妙!”周仓睁开眼,眼中精光内蕴,气息沉凝,对着华佗躬身一礼,心悦诚服。这五禽戏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极高明的养生炼体至理,对他这等重伤初愈、根基重塑之人,简直是雪中送炭。
华佗浑浊的目光扫过周仓,微微颔首:“你根基深厚,煞气淬体,经脉重塑后更显强韧,修炼此法,事半功倍。然,切记欲速则不达。每日早晚各习练一个时辰,辅以汤药,静心调养,月余之内,伤势可愈,根基可固,甚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晚辈谨记。”周仓郑重应下。他深知,华佗传他五禽戏,不仅是为了助他疗伤,更是为他夯实道基,弥补强行突破、吸纳异种力量带来的隐患。此恩,重于泰山。
接下来的日子,周仓便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开始了规律而平和的养伤生活。每日清晨,于泉边习练五禽戏,吸纳朝阳紫气;上午,服食华佗调配的汤药,运转《混沌煞龙诀》,炼化药力,温养丹田,修复经脉;下午,或是与华佗探讨医理病理、南疆风物,或是听华佗讲述游历天下的见闻,对天下大势、各方势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傍晚,再次习练五禽戏,调和阴阳,而后打坐静修,孕养神魂。
华佗虽隐居避世,但学识之渊博,见识之广袤,令周仓叹为观止。从岐黄之术到百家经典,从山川地理到奇闻异事,信手拈来,每每有发人深省之语。周仓受益匪浅,不仅伤势恢复神速,心境也在这静谧的山居中,得到了难得的沉淀与洗礼。连番血战、亲友离散、生死一线的紧绷与戾气,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内敛的坚毅。
苏婉清也渐渐从惊惧中恢复,每日除了照料周仓饮食,便是跟着华佗辨识草药,学习一些简单的医术。她本就聪慧,又心细如发,倒是学得似模似样。山谷中多了几分生气,偶尔能听到她与华佗讨论药性的轻柔话语。
这一日,周仓于林间空地将五禽戏打完最后一式,缓缓收功。只觉体内真元奔腾如江河,浩浩荡荡,再无丝毫滞涩,神魂澄澈,灵台清明。他心念微动,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嗤——!”
一道凝练的灰黑色气劲破空而出,无声无息地没入三丈外一块磨盘大的青石之中。青石表面并无异样,但周仓灵识一扫,便知内部石质已尽数被霸道的混沌巫煞真元侵蚀、粉碎,化为齑粉。
“劲力内敛,收发由心,煞气精纯,不错。” 华佗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点头赞许,“你的伤势,已好了九成。余下一成,乃是本源亏损,需水磨功夫,急不得。至于修为……” 他目光如电,似能看透周仓虚实,“炼神中期巅峰,距后期只差临门一脚。然你根基重塑,真元蜕变,实力已远超寻常炼神后期。假以时日,金丹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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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三国:从卧牛山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从卧牛山开始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周仓心中一凛,华佗果然目光如炬。他自己也感觉到,经过此番破而后立,又得五禽戏调和,实力确有长足进步。若再对上全盛时期的黑袍殿主或百损道人,他有信心战而胜之。即便是那巫神使者,若非借助遗迹凶魂与阵法,单打独斗,他也有一战之力。
“全赖神医再造之恩。”周仓再次深施一礼。
华佗摆摆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医者救人,本是分内。你非池中之物,他日风云际会,必能翱翔九天。只是……” 他顿了顿,望向山谷外莽莽群山,语气带着一丝萧索,“天下将乱,黎民涂炭。你手握重兵,身处漩涡,当知慎杀惜民,莫要辜负了这一身本事。”
周仓肃然:“晚辈谨记神医教诲。仓起于行伍,深知百姓疾苦。此生所愿,不过是扫平奸佞,还天下一个太平,使百姓安居乐业,不复流离之苦。”
华佗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缓缓离去,背影佝偻,却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气度。
又过了数日,周仓伤势已基本痊愈,修为也稳固在炼神中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突破。这一日,他正在屋前空地演练拳法,将五禽戏的精义融入自身武学,忽见苏婉清从林中小径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株碧绿欲滴、生有七叶、叶脉如银的奇草,脸上带着惊喜之色。
“周将军!华神医!你们看,我在后山崖壁发现了这个!可是……‘七叶银线草’?”
华佗接过,仔细端详,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错,正是七叶银线草,而且年份不低,足有百年。此草生于绝壁,受月华滋养,有固本培元、滋养神魂之效,正是你目前所需。女娃娃,眼力不错。”
苏婉清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是神医教得好。”
周仓心中一动,问道:“神医,此草可能入药,加速晚辈本源恢复?”
华佗捻须沉吟片刻,道:“单此一株,药力不足。但若辅以‘地脉紫芝’、‘百年黄精’、‘三色幽兰’等物,炼制成‘紫府培元丹’,对你大有裨益。地脉紫芝与百年黄精,老夫药圃中便有。只是那‘三色幽兰’,性喜阴寒,多生于极阴之地或有寒潭之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周仓。
周仓眼中精光一闪:“神医是说……那寒月潭?”
华佗缓缓点头:“寒月潭阴气极重,潭边或有此物。然,寒螭凶厉,取之不易。”
周仓握紧拳头,沉声道:“晚辈伤势已愈,正欲往寒月潭一行,取那月华灵液。顺道探寻三色幽兰,一举两得。”
华佗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你既已决意,老夫便不再阻拦。寒月潭位于此山西去三百里,毒瘴弥漫,猛兽横行,更有寒螭盘踞,凶险异常。你虽实力大进,亦不可大意。这三枚‘避瘴丹’与‘驱虫散’你且收好,或有用处。至于寒螭……其弱点在逆鳞三寸之下,性畏雷火,尤惧至阳至刚之物。你好自为之。”
说着,华佗从怀中取出几个玉瓶,递给周仓,又将寒月潭的具体方位、沿途险地、以及寒螭的习性弱点,细细说与周仓知晓。
周仓一一记下,郑重收好丹药,对华佗与苏婉清道:“神医,苏小姐,我此去短则三五日,长则旬月。你们在此,务必小心。若遇险情,可往神医居所暂避。”
苏婉清美眸中满是担忧,却知无法阻拦,只能轻声道:“周将军,万事小心,平安归来。”
周仓点头,不再多言,对华佗深深一揖,转身大步向谷外行去。阳光透过林隙,洒在他挺拔如松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新的挑战,就在前方。月华灵液,三色幽兰,寒潭凶螭……这一切,都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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