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后退半步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隔离室的气密门发出液压释放的嘶鸣。
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监控画面里那颗歪斜的心,它像烙铁般烫穿了我的脑髓。
走廊的应急灯把每块地砖都照成血痂的颜色。
我拖着完全异变的左臂前行,金属骨骼摩擦声在通道里刮出刺耳的轨迹。
叶枭的白大褂下摆在我余光里翻飞,像只垂死的白鸽。
负七层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时,我的睫毛瞬间结满霜花。
叶枭停在B-17号储藏柜前,指纹解锁时他的手抖得厉害,三次才识别成功。
“我打了大量的镇定剂,丧尸病毒的活性很低。”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已经变成丧尸,基本上无药能救!”
钢制抽屉滑出的瞬间,我的膝盖砸在了地上。
福尔马林溶液里悬浮着的人形让我想起实验室的标本。
墨墨的皮肤呈现出尸僵特有的青紫色,右肩的爪痕伤口被粗糙地缝合,针脚像蜈蚣的脚。
她的睫毛上凝着冰晶,仿佛只是睡着了。
如果不是那双手——那已经完全丧尸化的、指甲乌黑锋利的双手,此刻正被特制金属环固定在解剖台上。
我扑上去时打翻了操作台的器械盘。
手术剪和镊子叮叮当当砸在地上,在死寂的停尸间里炸开令人牙酸的声响。
福尔马林液体漫过我的膝盖,刺鼻的气味灼烧着鼻腔,但我已经感觉不到。
“凌晨哥……”
我的手指碰到玻璃容器的瞬间,左臂的黑色血管突然暴起。
那些金属颗粒在皮下疯狂游走,皮肤像劣质墙皮般片片剥落。
最先滴在容器上的是汗还是血我已经分不清,直到尝到嘴角的铁锈味,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咬舌头。
叶枭突然抓住我的后领:"
你他妈清醒点!”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涌出眼眶。
我以为是泪,直到血珠砸在玻璃上绽开暗红的花。
左臂的变异正在加速,黑色素顺着血管往心脏方向爬……
“她最后……”
我的声音被血沫堵住,不得不吞下第二口腥甜,“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