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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走廊，再次恢复了死寂。
地上，躺着三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莫盖站在原地，甩了甩手里的黑色雨伞。
伞尖，那根三寸长的钨钢破甲锥上，一滴血珠滑落，砸在厚实的地毯上，被瞬间吸收。
他按了一下伞柄的按钮。
咻。
破甲锥无声地收回伞尖，又变回了一把平平无奇的雨伞。
“主人，高桥龙三就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
腕表里，传来零冷静的声音。
莫盖没有回答。
他迈开脚步，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他的运动鞋踩在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个在自己家里散步的幽灵。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对开的木门。
深红色的实木，上面有精细的雕花，黄铜的门把手在灯光下反射着光。
这扇门，没有电子锁，没有密码键盘，也没有刷卡器。
它用一种最古典的方式，彰显着主人的权威。
莫盖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黄铜把手，转动。
门，纹丝不动。
从内部反锁了。
“主人，机械锁，内部反锁。门板厚度十二厘米，内置防弹钢板。”
零的声音适时响起。
莫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他抬起手里的雨伞，将伞尖对准了黄铜门把手下方，锁芯的位置。
他按下了伞柄上的另一个按钮。
那根钨钢破甲锥，再次弹出。
但这一次，它没有停止。
嗡——
一阵高频的，刺耳的蜂鸣声响起。
整根破甲锥，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频率，剧烈振动起来。
锥体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扭曲。
莫盖手臂发力，将振动的伞尖，狠狠地按在了厚重的木门上。
嗤嗤嗤——
就像一把烧红的刀子切进黄油。
坚硬的实木，在超高频振动下，被瞬间粉碎，木屑四溅。
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板内部的防弹钢板，在钨钢破甲锥面前，像纸一样被撕开。
火星四溅。
莫盖稳稳地握着伞，手臂没有一丝颤抖。
不到十秒。
“咔嚓！”
一声脆响，从门内传来。
复杂的机械锁芯结构，被暴力破坏。
蜂鸣声停止。
莫盖收回破甲锥。
那扇厚重的实木门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边缘还在冒着青烟。
他伸出手，轻轻一推。
门，开了。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檀香和墨汁的味道，扑面而来。
莫盖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空间，超乎想象的巨大。
一整面墙，是完整的落地玻璃，外面是整个东京璀璨的夜景，如同倒悬的星河。
房间里没有办公桌。
正中央，是一片铺着崭新叠席的区域。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纹付羽织袴，正跪坐在地上。
他的面前，是一张长长的矮几，上面铺着一整张巨大的宣纸。
他手里握着一支粗大的毛笔，正在写字。
这个人五十多岁，头发已经灰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形挺拔。
他就是高桥龙三。
神盾动力，亚太区的负责人。
莫盖推门的声音不小，但他没有回头。
他手里的笔，稳稳地，在宣纸上写下了最后一捺。
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完成。
莫盖走了进去，任由那扇被破坏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他脚下的木地板，光亮可鉴。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高桥龙三的动作，停住了。
他握着笔的手，悬在半空。
“谁？”
他用日语问了一句。
莫盖没有回答。
他用手里的雨伞，轻轻敲了敲旁边的木质屏风。
咚。
一声闷响。
“我问你，是谁！”
高桥龙三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
莫盖走到了叠席的边缘，停下脚步。
他看着那个跪坐在地上的背影，用中文，一字一句地开口。
“来收债的人。”
高桥龙三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
这种语言。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他的眼睛，在看到莫盖的瞬间，收缩了一下。
那张脸，和警视厅紧急通报里，一模一样。
一个穿着廉价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人。
手里，还拿着一把超市里随处可见的黑色雨伞。
高桥龙三的脸上，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的，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他站了起来，个子很高。
他换成了流利的中文。
“你，就是莫盖？”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居然能走到这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赞许。
“我来收债。”
莫盖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高桥龙三笑了。
他摇了摇头，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发出一声嗤笑。
“你不配。”
说完，他抬起手，用力地拍了两下。
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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