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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叫骂声和桌椅翻倒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有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被按倒在地的闷哼。
莫盖没有说话，他快速换上背包里的黑色运动服和运动鞋。
他摸了摸右手食指的戒指，又按了按左手手腕上的腕表。
口袋里的哮喘吸入器和皮带扣都在。
一切准备就绪。
“盖先生，我们得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九爷催促着，额头上全是汗。
莫盖站起身，走到门口，却停住了。
他听着楼下的动静，对着九爷说了一句。
“九爷，告诉你的人，别反抗。”
九爷愣住了。
“什么？”
“让他们全都趴在地上，抱头。谁问什么都别说。”莫盖的语气很平。
“他们要找的是我，不是你们。”
楼梯口已经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群人正在往楼上冲。
“记住，他们要是问起我，”莫盖看着九爷，“就说不认识，一个昨晚喝多了留宿的客人，修水管的，或者别的什么。咬死不认识我。”
九爷看着莫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他转身，一脚踹开旁边一间杂物间的门。
“跟我来！后门！”
九爷拉着莫盖冲进杂物间，穿过堆满纸箱和旧货的狭窄通道，来到一扇不起眼的后门前。
他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哆嗦着手，试了好几把才把锁打开。
“吱呀——”
门开了。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后巷，堆满了垃圾桶，散发着酸臭味。
“快走！从巷子出去，到了就想办法打那个电话！”九爷把莫盖用力推了出去。
他说完，没有再看莫盖，转身把门重新关上。
门锁从里面“咔哒”一声，锁死了。
莫盖站在漆黑的后巷里。
巷子很窄，两边的墙很高。
他没有停留，立刻朝着巷子口跑去。
他跑得很快，几十米的距离，几秒钟就到了。
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口的瞬间，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贴在了冰冷的砖墙上。
巷子口，红蓝色的光芒在疯狂闪烁。
一辆黑色的SUV，横着堵住了巷子的出口，几个穿着战术背心、手持长枪的男人，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被堵死了。
莫盖立刻转身，望向巷子的另一头。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光芒，同样是黑色的SUV和持枪的男人。
这条巷子，变成了一个口袋。
他被困住了。
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巨大的探照灯光柱，在楼宇之间来回扫荡。
莫盖靠着墙，抬头看着那片被切割得只剩一条线的夜空。
就在这时。
一种新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是枪声，不是警笛，也不是直升机的轰鸣。
是一种……混杂的，带着节奏的呐喊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USA! NO KINGS!”
“USA! NO KINGS!”
是一群人的声音，成百上千人的声音。
莫盖探出头，看向主街的方向。
他看到了一支队伍。
一支庞大的队伍，正举着各种标语和旗帜，从街道的尽头，涌了过来。
游行队伍。
标语上写着“美国不需要皇帝”、“打倒特普”。
队伍里有白人，有黑人，有亚裔，他们占据了整条街道，一边走，一边高喊着口号。
堵在巷口的那些持枪男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那支庞大的游行队伍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
莫盖没有再犹豫一秒。
他拉起运动服的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快步走到巷口。
他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等着。
等着游行队伍的最前排，经过巷口。
他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人群的边缘。
周围的人都在激动地高喊，挥舞着手臂。
没人注意到，多了一个戴着帽子的亚裔青年。
莫盖混在人群里，跟着队伍一起往前走。
他开始学着周围人的样子，举起拳头，张开嘴。
几秒钟后，他找到了节奏。
他的声音，汇入了成百上千人的声浪里，再也无法被分辨。
“USA! NO K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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