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晨光刚染黄城头,羽宫暗卫便踩着露水抵达了临时议事点。沈清寒接过密信时,指尖还带着执刃令的微凉,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急切——黑风寨遭无锋残党突袭,寨主黑熊率部退守黑峰岭,派亲卫连夜求援,愿以寨中粮草为质,归顺宫门结盟。
“黑风寨作恶多年,如今走投无路才来求援,岂能轻易相信?”沈绯瑶身着商宫银白劲装,指尖叩击案几,银甲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商宫刚为戍边门派赶制完连弩,若贸然接纳,恐寒了江湖义士的心。”
金繁立在她身侧,玄色侍卫服的衣摆纹丝不动:“属下派人查过,无锋残党此次集结了近千人,目标是黑风寨掌控的漠北商道,黑熊若不降,不出三日便会被灭寨。他派来的亲卫身上带着无锋的暗器,所言非虚。”
沈谨言一身青袍,指尖摩挲着案上的谷种,语气温润:“角宫掌民生,黑风寨虽劫掠过商队,但寨中多是流离失所的百姓。若能接纳他们,不仅能扩充联防力量,还能让数百妇孺免于战火,也算功德一件。”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玄徵,眼神带着征询,“玄徵,你觉得呢?”
沈玄徵穿着徵宫赤袍,正低头翻看黑风寨的地形草图,闻言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二哥说的对!无锋才是大坏蛋,黑风寨愿意改邪归正,我们就该给他们机会!而且黑峰岭地势险要,正好能守住漠北商道,和徵宫的戍边据点呼应。”
沈清寒指尖划过密信上的“黑峰岭”三字,羽宫执刃的威严中多了几分考量:“羽宫暗卫传回消息,黑熊近年已约束部众,不再劫掠流民,只是与官府积怨较深。如今江湖初定,多一股力量便多一分安稳。”他看向沈绯瑶,“商宫掌盟约,可拟一份投诚文书,明确规矩;金繁率红玉侍卫随行,以防有变;角宫备好粮草种子,若真心归顺,便助他们开垦荒地;徵宫玄徵随队前往,你性情单纯,容易取信于人。”
“大哥,我去?”沈玄徵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忐忑地看向沈谨言,“二哥,我怕做不好……”
“放心去,二哥在青州等着你的好消息。”沈谨言揉了揉他的头发,递过一个药囊,“角宫的医士配了伤药,若遇冲突,切记不可逞强,凡事听金繁大哥和大姐姐的。”
沈绯瑶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商宫已备好了五十把新式连弩,随车队一同带去。黑风寨若真心结盟,这些兵器便作为投诚之礼,助他们守寨;若有异动,商宫的连弩也不是摆设。”
三日后,由金繁率领的红玉侍卫、沈绯瑶带队的商宫工匠、沈玄徵随行的徵宫兵士,组成的车队朝着黑峰岭出发。车队中不仅有连弩兵器,还有角宫筹备的粮草、种子和农具,商道上的百姓见宫门车队浩荡,纷纷驻足观望,听闻是去招抚黑风寨,虽有疑虑,却也盼着边境能少些纷争。
黑峰岭山势陡峭,隘口处设有哨卡,远远便能看到寨旗飘扬,只是旗色暗沉,透着几分破败。车队行至隘口,一名身着黑衣的壮汉上前阻拦,腰间佩刀锈迹斑斑:“来者何人?黑风寨不欢迎外人!”
“宫门商宫沈绯瑶,携四宫之命,与黑风寨寨主黑熊议事。”沈绯瑶勒住马缰,银白劲装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若黑熊寨主愿谈,便请引路;若不愿,宫门车队即刻返回,至于无锋残党的围攻,自便便是。”
那壮汉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宫门竟已知晓无锋的事,连忙转身入寨通报。不多时,寨门缓缓打开,黑熊身着一身褪色的战甲,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却透着几分疲惫与警惕:“沈统领驾临,有失远迎。只是宫门向来与我黑风寨水火不容,今日突然到访,不知是何用意?”
“开门见山。”金繁上前一步,语气沉稳,“无锋残党集结千人,三日后便会攻寨。宫门愿与黑风寨结盟,助你退敌,条件是黑风寨归顺宫门,遵守四宫盟约,不再劫掠商队,守护漠北商道安宁。”
黑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宫门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们?说不定你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说了,真心换真心。”沈玄徵骑着马,从沈绯瑶身后探出脑袋,赤袍在绿树间格外显眼,“我们带来了粮草和种子,还有商宫造的连弩,都是用来帮你们的。你若不信,可先留下粮草和兵器,我们在寨外等候,等你退了敌,再谈结盟之事。”
沈谨言的话仿佛带着安抚的力量,黑熊看着沈玄徵清澈无垢的眼睛,又看了看车队上堆积的粮草和闪着寒光的连弩,眼中的警惕渐渐松动。这些年,黑风寨虽占山为王,却也受无锋欺压,如今无锋大军压境,寨中粮草只够支撑两日,宫门的援助无疑是雪中送炭。
“好!我信你们一次!”黑熊咬牙道,“但我有一个条件,若宫门敢耍花样,我黑熊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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