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林书棠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失声惊呼。
沈鹤归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死死咬着牙,反手一剑刺穿那名弓箭手的咽喉。
“咳......”
他侧头咳出一口血沫,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周围的刺客,声音因剧痛而沙哑,“来人!”
“属下在!”
暗卫们本就与刺客缠斗,此刻听闻指令,疯了一般冲杀过来,硬生生在刺客群中撕开一道口子,将两人护在中间。
沈鹤归按着流血的肩头,看向林书棠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厉色,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咳......动手?”
林书棠看着他肩头不断渗出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握紧短匕,再次冲入战团。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狠,更急。
因为她知道,绝不能让他白白受伤。
沈鹤归靠在廊柱上,忍着肩头剧痛,目光紧紧锁在林书棠的身影上。
她的招式凌厉中带着几分熟悉的灵动,避开刀锋时的侧翻、反手刺出短匕的角度,竟与他年少时教过的那个“小书童”
如出一辙。
当年他在东宫养伤,林瑾舟就自告奋勇要跟学医,说要保护他,还要学武功。
他很勤奋好学。
他被缠得没法,便教了几招防身术,如今想来,那些招式竟与林书棠此刻的动作分毫不差。
反倒是林瑾舟,遇到刺客就被打伤。
难道当年的那个小伴读不是林瑾舟,是她?
心头的震惊如潮水般翻涌,他几乎要脱口问出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殿下!”
就在这时,东宫的侍卫终于赶到,手持长矛列队冲杀,与暗卫合力绞杀刺客。
那些死士虽悍不畏死,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没多久便死伤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果断后撤,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林间。
林书棠没有追。
她转身时衣袂带风,肩头的血迹在素色衣裙上洇开大片暗红,却丝毫没顾上自己的伤,快步冲到沈鹤归身边。
“快,扶殿下进寺庙!”
她声音带着急喘,伸手想去扶他,指尖刚触到他的手臂,便被他肩头的血烫得一缩,“我去取药箱,必须立刻处理伤口,箭头可能淬了东西。”
寺内僧人早已被方才的厮杀吓得躲了起来,林书棠寻了间僻静的禅房,让侍卫守在门外,自己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
沈鹤归坐在榻上,看着她熟练地用火折子点燃酒精灯,将镊子在火上烤过,又取出烈酒消毒,动作沉稳得不像个深闺女子,眸色沉了沉。
“忍着点。”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难得的关切。
沈鹤归没说话,只是在她用镊子夹住箭羽、猛地向外一拔时,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鲜血瞬间涌出,林书棠迅速撒上止血的药粉,又用干净的布条紧紧缠好,动作一气呵成。
“暂时处理好了,回宫后还得让太医再看看。”
她收拾着药箱,指尖沾了些血,在素色的帕子上留下点点红痕。
沈鹤归盯着她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问出那句“你是不是阿瑾”
夜里,马车在回京的路上颠簸。
沈鹤归发起高烧,意识模糊中,嘴里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妖妖......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