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旱魃”的认知,是从2010年那个把河床晒得裂成龟甲的夏天开始的。那年我刚满二十,跟着村里的老支书李建国去山坳里找水源,没想到最后找见的不是泉眼,是具埋在干土底下的尸首。
我们村在晋南的黄土塬上,祖祖辈辈靠天吃饭。入夏以后三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村西头的小河早就断流了,河底的鹅卵石晒得发白,踩上去能烫穿胶鞋。村里的井一天比一天浅,最后几家的压水井得三个人轮流压,才能勉强挤出带着泥沙的浑水。老支书急得满嘴燎泡,翻出村里那本翻烂了的《地脉图》,说山后鹰嘴崖底下以前有处暗泉,民国年间闹旱灾时救过全村人的命,要我跟他一起去探探。
我那时候年轻,仗着体力好,背了水壶和铁锹就跟他上了山。天热得邪乎,太阳挂在头顶像个烧红的铜盆,风刮过崖壁都是烫的,吹在脸上像贴了片烙铁。走了快两个钟头,老支书突然停住脚,指着前面一片塌陷的土坡说:“就是这儿了,以前泉眼就在这棵老槐树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哪还有什么老槐树,只有半截发黑的树桩子,树桩周围的土裂得能塞进拳头。老支书蹲下来,用手扒开表面的干土,底下的土是深褐色的,比别处的土要湿一些。他眼睛一亮,让我赶紧挖。我拿起铁锹往下挖,土又硬又实,一锹下去只能铲起一层薄土。挖了快半米深,铁锹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我以为是石头,扒开周围的土一看,心一下子揪紧了——那不是石头,是块青灰色的砖,砖缝里还嵌着些发黑的碎布。老支书凑过来,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用手摸了摸砖面,声音发颤:“这是……民国年间的青砖,怎么会埋在这儿?”
我们接着挖,很快挖出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土坑,坑里赫然躺着一具棺材。棺材是黑松木做的,因为常年埋在干土里,没有腐烂,只是表面裂了些细纹,漆皮早就掉光了,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棺材盖是虚掩着的,有一道两指宽的缝,从缝里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老支书让我别碰,他自己从兜里掏出个手电筒,往缝里照。我凑过去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穿着深蓝色的斜襟褂子,看样式像是民国时期的女装。尸体没有腐烂,皮肤是青灰色的,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五官还能看清,是个年轻女人的脸,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只是睡着了。最诡异的是,她的头发还是黑的,编着一条麻花辫,垂在肩膀上,没有一丝白发。
“邪门了……”老支书的声音都在抖,“埋了这么多年,尸体怎么会不烂?”他刚说完,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光对着棺材盖照,我看见他的手背上有一道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我赶紧捡起手电筒,问他怎么了。他指着棺材缝,说:“刚才有东西从缝里伸出来,划了我一下。”我往缝里仔细照,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具女尸静静地躺着。我以为他是太紧张看错了,想安慰他几句,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刚才还火辣辣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了,风也变凉了,刮在身上有点冷。老支书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发颤:“你看……她的眼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棺材里的女尸,眼睛竟然睁开了一条缝,缝里是灰白色的,没有瞳孔,像是两团浑浊的雾。我吓得头皮发麻,手里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摔灭了。就在这时,棺材盖“吱呀”一声,慢慢往上抬了一点,从缝里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尸臭味,是一种带着土腥气的甜腥味,闻着让人恶心。
“快跑!”老支书大喊一声,拉起我就往山下跑。我跑得太急,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钻心地疼,但我不敢停,爬起来接着跑。跑了大概有十分钟,我们停下来喘气,回头看,鹰嘴崖那边的天还是暗的,像是罩着一块黑布。
回到村里,我们把事情告诉了村里人,没人相信,都说我们是中暑了,产生了幻觉。老支书把手上的伤口给大家看,伤口是三道平行的划痕,像是被指甲划的,已经开始红肿化脓。村里的老中医看了伤口,摇着头说:“这伤口不对劲,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过,我治不了,得去县城的医院。”
第二天,老支书就去了县城,医生说他的伤口感染了,要住院治疗。可就在他住院的当天,村里又出了事——村东头的王大爷家,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些黑色的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鞋印,而且脚印上没有泥土,是干的,像是从土里直接走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村里的旱情越来越严重,井里的水彻底干了,连带着村里的几棵老槐树也开始落叶,叶子黄得像枯草,一碰就碎。村里的老人开始议论,说我们挖出来的不是普通的尸体,是旱魃。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旱魃是僵尸的一种,埋在地下会导致当地干旱,只要旱魃不除,就不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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