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梅岭村的第三个月,终于在暴雨后的清晨,看到了村民口中“会勾魂”的彼岸花。
那天我起得早,想着去后山采点野笋——房东阿婆前几天特意叮嘱,说后山的笋嫩,就是千万别往竹林深处走,尤其是看到红色的花,掉头就跑。我当时只当是老人家迷信,笑着应了,没放在心上。梅岭村太偏,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快递要走两小时山路去镇上取,唯一的消遣就是后山的竹林,我几乎每天都去,从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雨刚停,山路湿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鞋底碾过落叶的“咯吱”声,混着泥土的腥气和竹子的清苦。露水很重,打湿了我的裤脚,冰凉地贴在腿上。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的竹林突然稀疏起来,出现一片开阔地,地上铺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像踩在海绵上,软得让人心里发慌。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些花。
不是零散的几朵,是成片成片的红色,从开阔地的这头铺到那头,像有人泼了一滩凝固的血。花茎细细的,撑着顶端的花瓣,花瓣像被撕裂的丝绸,向外翻卷着,中间的花蕊是深黑色,沾着没干的露水,看着像极了凝固的血珠。风一吹,整片花田都在晃,红色的花瓣飘起来,落在腐叶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愣在原地,突然想起阿婆说的话,心里一紧,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花田中间站着个小孩。
那是个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扎着两个羊角辫,背对着我,蹲在花田里,不知道在捡什么。我心里奇怪,梅岭村就那么几户人家,我都见过,没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这时候,村里的小孩应该都在家吃饭,怎么会跑到这么偏的后山来?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下意识地开口,话刚说完就后悔了——阿婆说过,后山的东西不能随便搭话。
小女孩没回头,还是蹲在那里,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她是不是迷路了。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她的衣服不对劲——蓝布褂子上有一块深色的污渍,看着像血,而且布料硬邦邦的,像是被水泡过又晒干,反复好几次。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又问了一句,声音放轻了些。
这次小女孩终于动了,她慢慢站起来,转过身。我看清她脸的瞬间,全身的血都凉了——她的脸是青灰色的,眼睛很大,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蓝布褂子上,和那块污渍混在一起。她手里攥着的,不是什么玩具,是一朵彼岸花,花瓣被捏得稀烂,红色的汁液染满了她的小手。
我吓得往后退,脚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腐叶上。腐叶下面的泥土是湿的,带着一股腥气,像动物腐烂的味道。小女孩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她的脚没有沾地,是飘着的,离地面大概有半尺高,蓝布褂子的下摆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了空中。
“你看到我的妈妈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水汽,“她告诉我,看到摘彼岸花的人,就要跟着走,就能找到她了。”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她的手伸了过来,指尖是青灰色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肩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阿婆的喊声:“小林!快回来!别碰那花!”
我猛地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转身就往山下跑。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很尖,像指甲刮过玻璃,混着风吹彼岸花的“沙沙”声,追着我跑。我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裤脚被树枝勾破了,腿上划了好几道口子,也感觉不到疼。
跑到山脚下的时候,阿婆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根桃树枝,看到我,赶紧跑过来,用桃树枝在我身上扫了好几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喘着粗气,回头往后山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茂密的竹林,刚才那片花田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你是不是看到那个女娃了?”阿婆的脸色很沉,声音也有些发颤。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喘气。阿婆把我拉到她家,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又拿了个鸡蛋,在我身上滚了滚,鸡蛋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我才慢慢觉得身上有了点暖意。
“那女娃,是十年前没的。”阿婆坐在我对面,叹了口气,“当时村里发大水,她和她妈妈去后山采蘑菇,被洪水冲走了,尸体一直没找到。后来就有人说,在后山看到过她们,还说那片彼岸花,就是用她们的血养出来的。”
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那……那片花田,是真的存在?”
“是真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阿婆说,“只有心不定的人,或者身上带了‘煞’的人,才能看到。你是不是昨天拆了后院的那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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