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蓬头汉子见马大力躺在地上,犹如死人一般,大惊道:“好啊,你这个骗子,口口声声说来救我们,原来你是要致我们于死地。你把马大力怎么样了?快说。”
张钊神色冷峻,说道:“我素来言出如山,未尝有半句虚言。你们所敷之药,三日之后,必叫你们赴黄泉见那阎罗王。到那时,阴司路近,你们魂归地府,又岂会再感到尘世之痛呢?”
众汉子如闻惊雷,他们双腿发软,纷纷扑通跪地,齐声道:“好汉饶命!望好汉开恩,饶我们的性命,我们兄弟愿做牛做马...只求大哥饶我一命...”
张钊道:“你们糟蹋寻月姑娘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求饶过?你们这三日里好好坐在这里想想,死后怎么向阎王交代吧。也许你们求求他老人家,他一开恩,在那阴曹地府的油锅下面少放块柴,叫你们少受点苦也说不定。
不过杨福蓉和关滋圃这一对黑白双煞,过几天就会来接你们,他们会不会饶你们,这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众汉子抱在一起,吓得大呼起来。
张钊续道:“我给你们敷的药叫腐骨散,这三日里面,白日里你们周身痒痛,如万蚁噬肤,搔之难止;夜里则剧痛彻骨,宛若利刃剜心。马大力手足被断,口噤难言,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慢慢腐烂,寻月姑娘所受的苦,让他慢慢品尝其中的滋味吧。”
宽眼汉子道:“你...你怎么如此残忍,竟敢对我们下如此重的手?”
张钊笑道:“我这怎么叫残忍呢?你们庆幸没碰到我乐图兄弟,若是叫她知道你们昔日的行径,怕是你们死的难看百倍。”
宽眼汉子又道:“什么乐图兄弟,你...你...你到底是谁?”
陌生男子道:“我姓文,单名一个钊字。”
刀疤男子用手拼命抓着后背,边哭边说:“你...你胡说,你明明是张钊,为何谎称自己姓文?”
文钊道:“张钊已于那日与寻月姑娘一同被你们害死了,世上再无张钊此人。”说着他走出房门,将他们反锁在内。只听见屋内哀嚎声不断,众汉子大嚷道:“我痒...我痒啊...”
但见张澄卓立于宫庄大堂之前高阜之处,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冷峻,周身气势若寒霜骤降,凛然不可犯。其垂目下视,恰见文钊徐行自远而至。
此时,院内狂风骤起,飞沙走石,枝摇叶舞。风啸之声,如鬼哭狼嚎,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张澄与文钊二人目光交汇,两人久久凝视,皆不动声色。良久,张澄忽仰天大笑数声,说道:“兄弟,若你想马大力那帮人死,但言于我即可,何劳你亲自动手呢?”
文钊道:“马大力那几人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寻月姑娘受的苦,我必使他们数倍偿还。”
张澄道:“我与兄弟志同道合,都想在羊城做番大事,我们何不摒弃前嫌,联手共进?而为何在此处自相残杀,做些无意义的事呢?
马大力那帮人,我定将他们剥皮抽筋,把他们尸首挂在门前,为寻月姑娘出气。而你我本是兄弟,岂能为了之前的事情而反目一生?这...岂不是因小失大么?”
文钊冷哼道:“哼,谁和你志同道合,我素来以羊城工人的安危为念,而你却只想着称霸武林。”
张澄道:“昔日,我与你会于医馆结为金兰之契,互赠信物,以表厚谊。我素来珍视你我之间的感情,未尝有丝毫懈怠。然憾事突生,你所赠我的残页,竟为宵小之徒所窃,我不慎遗失,实乃愧对与你。今思来想去,唯愿你能口述残页所载的内容,以补我失物之憾,权作是赎我的罪过。”
文钊道:“你自己丢了东西,岂有再向我要之理?别说我不知道那残页中所载的内容,就算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张澄仰头大笑:“我张澄乃是六百年前的人,江湖中谁人不知,如今我游世今朝,你和我称兄道弟乃是你的福分,我赐你姓氏,犹如你的再造父母,你居然敢恩将仇报?”
文钊道:“那个张钊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姓文。”
张澄道:“你姓文?简直一派胡言。”
文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久觅《葵花宝典》的所在,冀图习得其上的神功,以成不世之业。然而你的悟性实在平庸,穷极此生,竟未能突破神功第一重,诚为可叹!更可笑的是,你后世三代皆铩羽而归,非但未能练就此功,乃至一窥宝典的全貌亦不可得。
百年之后,宫庄名声虽于江湖之中赫赫,然尽都是些恶名,为世人所不齿。只是我未料,此等邪派,竟是我一手所创,我真是有愧于天下!”
张澄大惊,双目紧蹙,说道:“你...你是百年之后的人?你...你居然也是天选之人?哈哈哈...简直是危言耸听,你这蠢话,世上会有谁信?”
“我信!”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这声音喊得极大,居然传遍整个宫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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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七侠情缘请大家收藏:()七侠情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文钊转首一看,只见林则徐从远处缓缓走来,他惊道:“林老爷,您...您怎么来了,这里危险,您还是尽快回去吧!”
林则徐浅笑道:“小兄弟,你早上留给我一张纸条,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了么?你只身赴险,乃是大义之举,我林则徐岂能袖手旁观,做缩头乌龟呢?”
林则徐仰头对张澄大呼道:“你知道当年智凡禅师为何将你的葵花门改名为观北门么?
当年他老人家见你暴戾成性,滥杀无辜,故乘你游世之时,教中群龙无首之际,欲寻一位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的人执掌教派,又算到这小兄弟今生降世,且其命格正对北斗异星,是百年难遇的良才,故才选中这人,期望关家后代能寻得这位小兄弟,推崇他为教主,引领教众走向正途,以免你祸乱江湖。
原先这小兄弟说他成为教主只是阴差阳差,然依老夫之见,实乃歪打正着,天命所归。
智凡禅师虽神机妙算,却未料及你与小兄弟竟有此一段奇缘。若那日你们二人未曾相见,今日观北门,又焉能落入你这恶人的手中?”
“哈哈哈”张澄狂笑道:“我还以为你这老匹夫有多聪明,你难道没听这小子说么,百年之后我张澄三代仍然在寻《葵花宝典》的下落,未来之事已然笃定,观北门注定为我张家所有,此乃定数,岂容你妄图更改?”
文钊给林则徐抱拳,说道:“林老爷勿忧,百年之后,封建之制颓然式微,华夏民族复兴。其时,万民咸安,各得其所。江湖之中,岂有一家独霸的道理?义理昭彰,公道自在人心。此人怀不轨之心,妄图称霸一方,然其如意算盘终必成空。”
林则徐转首说道:“小兄弟,人虽不能胜天,然邪终不能胜正。历史轨迹虽不可妄自更易,然若你袖手旁观,无所作为,社会又焉能得以前进发展呢?
听你说我华夏未来,我心甚慰。老夫蹉跎五十余载,历经风雨,尝遍人间百味,然今日之喜,实为生平所未有。
小兄弟,老夫一生能遇到你,真是死而无憾了!”
说罢,他蓦然转身,欲往庄外而行。未行数步,忽见何马公携众人疾驰而至,霎时将大院团团围困。张澄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我宫庄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声犹未落,数人已仗剑疾刺而来。文钊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则徐推至一旁。但见对面三人,剑光霍霍,凌厉非常。文钊身形一展,凌空跃起,自众人头顶掠过,刹那间点中三人的肩井穴。那几人顿觉肩头酸麻,宝剑脱手,哀嚎不已。
何马公见状,暴喝一声:“谁敢伤我兄弟?”他挥剑猛劈,左右各劈三剑,攻势凌厉。文钊身形灵动,一一闪过。待对方再度攻来,他猛然抓住对方手腕,推出一掌。何马公身形一转,掌风擦身而过。二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文钊觉得此人招数与先前潜入林府的歹徒似出一脉,遂喝问道:“上次潜入林府偷袭林老爷的人,果真是你,你们大胆包天,且尝尝我的左右互博之术吧!”
言罢,文钊凝神聚气,双手齐出,招式诡异多变。何马公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未及反应,文钊已欺至身前。他左手一招“空前绝后”,右手一招“千山掏空”,双手翻飞,如狂风暴雨般击打众人。众人纷纷倒地,何马公刚欲举剑,文钊左手已抓住其臂,右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掷出丈余。
张澄见状,大喝一声:“大胆狂徒,敢在我面前放肆!”他自高处飞掠而下,与文钊缠斗在一起。
何马公见林则徐孤身立于远处,无人庇护,便与数人挥剑砍去。剑锋刚越过林则徐的头顶,忽闻‘呛啷’一声,竟被另一把剑挡住。冯慧诗娇叱道:“尔等恶徒,休得无礼!”
林则徐大惊,问道:“姑娘,我不是命你前往羊城等候么?缘何在此?我家小女呢?”
冯慧诗道:“大人放心,卫大哥已带普晴回府。此处交给我,由我来对付这群恶人!”
何马公怒吼道:“拿命来!”他含胸抱剑,向冯慧诗猛扑而去。
此时,张澄与文钊已斗五十余招。文钊跃至其背后,使出‘空山做佛’。张澄大惊,心知此人之拳术已在自己之上。他想起初次与文钊切磋之时,其拳术尚未如此精湛,未料短短两年,竟已练至如此境界,实乃出人意料。
此时,庄中又涌出数十人,将文钊等人围住。冯慧诗笑道:“你枉为一帮之主,打不过我大哥,竟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张澄狂笑道:“若非我魂附此无名小卒身上,他岂是我的对手!”
他对何马公道:“你们还不速将这几人拿下!”
文钊见众人面目陌生,问道:“他们是何人?我庄中兄弟都去了哪里?”
张澄冷笑道:“你那些兄弟已被我切了,成了阉人,得此机缘练我派神功,你应感谢我才是!”他又狂笑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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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七侠情缘请大家收藏:()七侠情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文钊怒道:“你作恶多端,终有死路一条!”
众人纷纷砍杀而来。文钊大怒,连抓带打,迅雷般在众人之中穿梭,张澄见林则徐孤身立于一旁,趁人不备,暗凝真气于掌中。此招蕴含葵花宝典的功夫,掌中透出几分寒气。张澄运足全身内力,猛力向他打去。
文钊见张澄使诈,而林则徐距还有丈余之遥,回救已是不及。他奋力一跃,刹那间挡在林则徐身前。此掌不偏不倚,正中文钊的胸口。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冯慧诗和林则徐围上来,两人大似乎在他耳边大叫,只是他神志模糊,渐渐...失去知觉...
在一片无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寻月正坐在张钊的身旁,她双目凝睇,秋水为神,若三春之潭,潋滟含烟,她虽未发一语,而万种温存已自瞳中泅出,渐染青衫。
片晌后,寻月问道:“大哥,你到底是姓文还是姓张呀?”
张钊远眺前方,温言回道:“我姓张,那个姓文的大哥已经回到他来的地方了。”
寻月惊奇的问道:“张大哥,你不回去么?”
张钊浅笑道:“我不是曾答应带你去看大草原么?张大哥永远陪你在这里可好?”
寻月粉颊之上顿染绯色,慢慢将头依在他的肩膀上。
一八四二年,林则徐北上伊犁,同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清廷战败,与英国签订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
冯慧诗为恕父亲罪过,将林则徐拜为义父,并与他辗转各地,兴利除弊,始终相随,为华夏奉献一生。
张澄以为林则徐就是童贯,便尾随他北上,并且在中国西北重建宫庄,与林则徐周旋。
张澄与石欣生有一子,取名张万德,并在十日之后挥刀自宫,但他一生未练成葵花神功,终含恨离世。
文钊梦回清朝末年,历时三载,至此,兄弟之情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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