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凰涅盘 第88章 金殿对峙与青阳现形

章前引：真相如剑，既已出鞘，必饮血而归。然佛法慈悲，剑锋所指，非为杀戮，而为斩断无尽轮回之苦。今日金殿之上，既是权谋之争，更是正邪之辨。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一切恩怨，终须了断。

寅时刚过，秋露凝重。宫门外的青石板上已经跪满了等候早朝的官员，窃窃私语声在晨雾中弥漫，如同暗流在平静水面下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瞟向宫门右侧——姬凰带着周清韵和赵书平肃立在那里，三人身后是永远抱剑而立的玄煞。

晨光初现，在姬凰的玄色朝服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那金线绣成的禾穗图案仿佛在微微颤动，预示着今日必将掀起惊涛骇浪。周清韵怀中紧抱着用明黄锦缎包裹的账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赵书平则是不停地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嘴唇微动，反复背诵着几个关键数据，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记住，姬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身后二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今日不论发生什么，只需陈述事实。真相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剑。佛法云：如实知见，便是要我们以真实智慧照见实相。你们要相信，乌云永远遮不住太阳的光辉。今日之局，看似在争一时胜负，实则在证万世真理。

周清韵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坚定：弟子明白。真相如灯，能破千年暗室。纵有万般阻碍，清韵也定当秉持本心。

赵书平也重重点头：下官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国师所托。

就在宫门即将开启的刹那，一队禁军突然快步而来，金属甲胄碰撞之声在清晨格外刺耳。为首的都尉面无表情地拦在众人面前，手按佩剑：奉旨，今日朝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姬凰眸光一凝，袖中的手指轻轻掐了个安神诀：这二位是本案关键证人，携重要证物...

国师见谅，都尉的声音冰冷如铁，这是陛下的旨意，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气氛顿时凝固如冰。周清韵的指尖微微颤抖，赵书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玄煞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眼中寒光乍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

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念安大师手持九环锡杖缓步走来。他今日特意穿上了御赐的紫金袈裟，杖头金环在晨曦中叮当作响，每一步都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踏在某种玄妙的节奏上。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身着僧袍的老者，一人手持经卷，一人捧着木鱼。

老衲奉旨入宫讲经，念安微笑着看向两位年轻人，目光中带着鼓励，这二位小施主既是证人，便随老衲一同入内吧。他转向禁军都尉，目光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怎么，陛下请来的客人，也要拦吗？

都尉面露难色，终是退到一旁，低声道：大师请。

玄煞在姬凰耳边低语：这老和尚，来得倒是时候。还带了帮手。

姬凰唇角微扬：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这两位是护国寺的戒律长老，最擅辨识真伪。今日这场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第一幕：金殿风云

金銮殿上，沉香袅袅，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百官分列两侧，却无人交谈，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张垣已经站在百官首位，神色平静如水，仿佛今日之事与他毫无关系。他身侧站着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身着亲王常服，腰悬蟠龙玉佩——正是以贤德着称的靖王李琮。

姬凰心下了然：原来青阳君竟是这位深得民心的王爷。她想起昨夜念安大师的提醒：朝堂之上，真真假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靖王表面贤德，实则包藏祸心，你要小心。今日之局，看似在查仓廪署案，实则是要揭开一个更大的阴谋。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的高唱，百官跪迎。皇帝李琰今日面色不佳，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夜也未安眠。他在龙椅上坐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姬凰身上停留片刻。

国师，皇帝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朕听闻你已查清仓廪署一案？

姬凰出列躬身，衣袖带起一阵檀香：回陛下，此案关键证人与证物均已到位。她示意周清韵上前。

就在这时，张垣突然出声：陛下！老臣有本要奏！他手持玉笏，声音洪亮，老臣查明，周清韵并非周明远亲妹，乃是其在外豢养的外室所生之女！此等身份，如何能作证？

满殿哗然！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个张垣的门生立即附和：难怪周明远要将私账交给她，原来早有预谋！

周清韵脸色瞬间苍白，却强自镇定，声音清越：张相此言差矣。民女确有婚书为证，更有族谱可查...

婚书？张垣冷笑，谁能证明那不是伪造？一个外室之女，为了谋夺家产，什么事做不出来？说不定周明远就是被她所害！

赵书平突然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下官可以作证！下官查阅过户部存档的户籍档案，周姑娘的身份千真万确！若有虚言，甘受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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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囚凰涅盘请大家收藏：()囚凰涅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靖王李琮悠悠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嘲弄：一个八品小官，也敢在金殿上妄言？谁知道你是不是被美色所惑？这等品性，如何能在朝为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念安大师忽然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老衲倒是想起一桩旧事：二十年前，老衲曾为周侍郎家的满月宴祈福。那女婴背上，可有一块莲花状的胎记。

周清韵猛然抬头，眼中含泪：大师如何得知...

念安微笑：看来老衲这双老眼，尚未昏花。陛下若是不信，可命宫中女官查验。

张垣脸色终于变了，他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念安大师，更没想到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会如此明确地站在姬凰一边。

第二幕：账册迷局

证物呈上，金殿之上鸦雀无声。内侍将账册一本本呈到御前，沉重的账册在龙案上发出闷响。

姬凰亲自解说账册，声音清晰而沉稳：这些用特制药水书写的真账，清楚地记录了每一笔贪墨的流向。从虚报船费，到以陈充新，再到差价私吞，每一笔都指向一个代号——青阳君

她拿起一页账册，对着从殿外透入的阳光：陛下请看，这二字的笔锋转折，与靖王府往来公文上的笔迹，可谓如出一辙。特别是这个字的最后一笔，特有的回锋，若非同一人所写，绝难如此相似。

靖王李琮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一丝笑意：国师莫非仅凭一个代号，就要定本王的罪？这二字，天下重名者不知凡几。再说，笔迹相似就能定罪？未免太过儿戏。

自然不是。姬凰又从证物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那火漆上的印记让几个老臣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从永丰粮铺密室暗格中找到的密信，上面清楚地写着：青阳君有令，所有账目需在三日内更迭完毕，若有差池，提头来见。而信上的印鉴...

她将信纸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清晰的麒麟印：正是靖王府的私印！这方，想必在座各位都不陌生。去年靖王寿辰，各位大人送的贺礼上，可都盖着这方印呢。

朝堂上一片死寂。众臣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几个与靖王过往甚密的大臣已经开始悄悄擦拭额角的冷汗。

突然，张垣哈哈大笑：国师啊国师，你中计了！他转身向皇帝行礼，神色坦然，陛下，这一切都是老臣与靖王设下的局，为的就是引出朝中真正的巨贪！

他指着账册，语气激昂：这些所谓证据，都是假的！真正贪墨之人，其实是...

是户部尚书刘文正！靖王接口道，声音铿锵有力，本王与张相早已察觉其不轨，这才设下此计！如今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鉴！

这一变故，连姬凰都猝不及防！她看向站在文官队列中的刘文正，只见这位老臣已经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第三幕：峰回路转

就在局势即将逆转之时，赵书平突然跪地高呼：

陛下！下官有实证！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取出一本看似普通的蓝皮账册，那账册的封面已经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这是下官昨夜在户部档案库最角落的暗格里发现的。上面不仅记录着所有经手青阳君款项的官员名单，更重要的是，每个人的亲笔签名画押都在其中！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朱红签名：陛下请看，这个字的写法，最后一笔特有的上挑，与靖王平日奏折上的笔迹完全相同！这是任何伪造都难以模仿的！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这上面还记录着去年江南水患时，本该用于赈灾的五千石粮食，被以为由核销，实则转运到了靖王的私仓！

靖王终于色变：你...你怎会找到这个...这本账册明明已经...

已经烧毁了？周清韵接口道，同时取出一个紫檀木锦盒，这是家兄临终前托心腹送出的。里面是靖王与家兄往来的所有密信原件！家兄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她打开锦盒，取出一封信朗声读道：此事若成，当以漕运三成利相谢。若败，休怪本王无情，落款正是靖王的私印！这里还有靖王亲笔所书的收据，共计白银八万两！

局势再次逆转！

玄煞不知何时已站在靖王身侧，声音冰冷：演戏演够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永丰粮铺地窖里还藏着什么吗？那十箱黄金，要不要现在抬上来？

靖王踉跄后退，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

够了。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朕，早就知道了。

第四幕：因果不虚

皇帝走下龙椅，来到靖王面前。他的目光复杂，既有愤怒，又有痛心，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皇弟，你太让朕失望了。朕记得你小时候，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先帝在世时，还常夸你仁厚。如今为了这些黄白之物，竟连赈灾的粮食都敢动？那些灾民饿殍遍野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朕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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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囚凰涅盘请大家收藏：()囚凰涅盘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靖王跪地痛哭，涕泪纵横：皇兄！臣弟一时糊涂...都是张垣那个老贼蛊惑...

糊涂？皇帝冷笑，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贪墨赈灾粮款时，可曾想过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你勾结朝臣时，可曾想过这是朕的江山？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贪墨的那些粮食，江南多了多少冤魂？佛法慈悲，却度不了无心之人啊！

他转身看向张垣，目光更加冰冷：还有你，张爱卿。朕待你不薄啊。三十年来，朕何曾亏待过你？你告老还乡的奏折，朕一直留中不发，就是念在旧情。可你呢？

张垣闭目长叹，老泪纵横：老臣...无话可说。成王败寇，老臣认栽。只是老臣有一言，这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净土...

皇帝沉默良久，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每一个被他看到的大臣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靖王李琮，削去王爵，夺其封地，圈禁宗人府，非诏不得出。张垣，念你多年辅政之功，准你致仕还乡，即日离京。其余涉案官员，交由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他看向姬凰，目光复杂：国师...你做得很好。只是这朝堂之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今日你斩了这条恶龙，明日还会有新的妖魔出现。净土之路，道阻且长啊。

第五幕：净土初现

退朝时，玄煞在姬凰耳边低语：

这次的苍蝇，总算拍死了几只大的。不过看样子，这朝堂上的苍蝇是永远拍不完的。

姬凰望着殿外明朗的秋日天空，轻声道：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今日之果，皆是往日所种之因。我们不需要拍尽天下苍蝇，只需要让这片天地，多一些清明，少一些污浊。今日我们迈出的这一步，或许就能为后来人开辟一条新路。

不远处，周清韵和赵书平相视一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格外温暖。经历了这场风波，两人的眼神都更加坚定，仿佛在这一刻真正成长了。

念安大师手持锡杖，望着他们的身影，含笑点头：善哉，善哉。今日方知，人间净土，不在他方，就在当下。只要心存善念，勇猛精进，何处不是道场？

而在金殿深处，皇帝独自站在龙椅前，望着殿外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自语：

净土...但愿这人间，真能有一方净土。姬凰，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这万里江山，亿兆黎民，都需要一个真正的净土啊...

秋风掠过殿前的汉白玉栏杆，卷起几片落叶，仿佛在诉说着这个王朝未完的故事。今日的金殿对决虽然落幕，但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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