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
武库司众人正来回忙碌,大雨滂沱下,每个人打着伞,穿着蓑衣,四处火把通明。
“大人,前线信标已变换多次,杞子兄和隐武卒,怕是支撑不了多久。”景空轻声叹息。
“隐武卒浴血奋战,与敌军交战多时,殊为不易。”江汐月也感叹,“思云,我们可能赶上?”
“兵行险道,若是不能阻敌于城外,则无法一击制敌,扭转战局;守卫寒州,将功亏一篑。隐武卒全力相倾,是他们用命在为我等争取时间。”思云看着窗外静静放置的撼岳枢,“武库司的操作兵士是否就绪?”
“哥,他们都已准备妥当。”陆思轩指着窗外一排排头戴合金面罩铁盔,身着皮革和亚麻制披挂,尾挂铜线的兵士。“操作兵士六十人,由于双耳皆有静默棉絮,我等以萤石、旗幡为号。”
思云点点头,“立即出发,于操作位待命。”
“诺!”陆思轩昂首挺胸,转身跑了出去。
六十个装扮古怪的兵士,有序穿梭在钟罩网格制造的廊桥内。
“我们也出发吧,随我前往指挥塔。”思云吩咐。
“我还是呆在屋内。”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无痕。
“无痕…?”众人惊讶,这一个刀剑不入、百毒不侵的神造之物,此刻居然不敢出门,只愿待在屋内。
“陆大人还需要我等,尤其需要你一臂之力。为何不愿意前往?”景空发问。
“无痕大哥想必有所顾虑。只是不知为何。”
“他说的没错。”思云会意,微笑的点了点头道,“电磁武器,只能靠我等自身。无痕,一会儿你远离平顶山,待我等退却敌军,你再来找我。”
“好。”无痕平静的点头,“望一切顺利!”
“借你吉言。”思云比了一个祝福的手势,带着众人前往。
一路上,众人疑惑的目光一直在思云身上停留,挥之不去。思云无奈,笑着问道,“可还记得撼岳枢第一次发射后,形成的司南幽灵区?”
“自然记得,那时武库司的司南全部失效,后来又颇费时日重新打造了一批。”景空回应。
“正是,强磁场导致的司南失效,同样也会对无痕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和干扰。你可以把无痕想象成,由无数司南组成的造物。”
“无痕是巧夺天工的造物,有无办法,能抵御这般干扰?”江汐月好奇。
“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有人敢保证。”思云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对了,今日大家都看到的穿梭机,就是受雷击后失效,飘落山间。放电随机性极大,属实难以把握。对了,可有派人前往寒山找寻?穿梭机坠落,我担心走召君、马也君有麻烦。”
“放心吧,隐武卒已经出发多时了。”江汐月宽慰。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来到撼岳枢基座。方才全副武装的操作兵士,已经有二十人在指挥塔待命。
思云看了眼周围,织密后的钟罩将附近环绕的更加安全,钟罩内布置的防水幕布也变得更加柔和;透过窗口,巨大的轨道安静的倚在基座之上,远处四根引雷针,不时发出耀眼夺目的炫光。天空滚雷之声轰鸣,思云知道,决战的时刻要来了。
“传令!连接储能电容。”
操作位的兵士举起信标,不断变化,远处很快予以回应。
“储能已连接!”景空大声呼喊。
“传令!连接电磁轨道。”
信标再次变化,不远处的陆思轩率众予以回应。“轨道已连接。”景空大声喊道。
“调整撼岳枢俯视角。目标,城外星火密集之处!”
“调整角度!”景空大声指挥到,操作位兵士推动轮轴,巨大的撼岳枢缓缓转动。
“汐月,远处敌营的星火,可能看见?”思云轻声问道。
“可以。”江汐月聚精会神,视野透过三道同心圆瞄准器,轻轻点了点头。
“你来瞄准。至于杀死苍生、沾满鲜血之事,就由我来做吧。”思云神色凝重,走到附近的操作位,将手放在控制飞刃的机关上。
密集的落雷频繁击中引雷针,四根引雷针此起彼伏的照亮着周围一切,蓝白色的电弧再次欢快的在两条轨道之间来回跳跃,充能后的轨道发出低频的嗡鸣声。
“思云…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江汐月突然有些犹豫、又带着些感伤,“除了以战止战,可还有别的办法…?那星火点缀之处,有多少素未谋面的脸孔,就要殒命此刻。”
“人类在作出任何重大决策前,都是犹豫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此。未来,一定有亘古和平、以及无垠的幸福,只是现在,为了全寒州城百姓,为了九州更幸福的存在着,今夜之仗,我等必须要赢。”
“如果,屠戮苍生要下地狱,我会陪着你…”
“傻瓜,我们不会下地狱的。”
江汐月看着思云坚定的眼神,认真的点了点头。“角度已调整,已瞄准敌营星火阵列。”
“来,把这个戴上。”思云一边轻柔的给江汐月戴上面罩和铁盔,一边介绍道,“经过流珠改良,飞刃出膛的速度能达到3马赫,音爆将超过200分贝,铁盔有静音棉絮,可护我等无虞。周遭静电乱舞,亦能导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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