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错位录 第121章 慎刑司的铁链寒光

康熙三十四年正月初十，京城的年味还未散尽，慎刑司的青砖墙上却积着一层化不开的残雪。西北风卷着雪粒，抽打在狱门的铁栅栏上，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被囚禁者的低语。最深处的狱房里，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从房梁垂落，末端锁着一个蜷缩在草堆里的身影——正是半年前因诬陷宫女小莲被杖责贬为庶民的前御膳房太监，小禄子。

“咳……咳咳……”小禄子的咳嗽声在空荡的狱房里回荡，单薄的囚衣上沾着褐色的血渍，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过重刑。他怀里紧紧揣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石头表面泛着淡青色的微光，正是星纹石的碎片——这是他被贬后，在雍和宫外的废土里捡到的，本想偷偷卖给古玩商换些银子，却没料到刚出手就被慎刑司的人抓了现行。

“吱呀——”狱门被推开，刺骨的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慎刑司主事胡公公提着一盏羊角灯笼，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水火棍的狱卒，灯笼的光在铁链上晃过，映出一道道冰冷的寒光。“小禄子，招了吧。”胡公公的声音尖细如针，“是谁让你倒卖星纹石的？这石头可是宫禁之物，你一个废太监，哪来的胆子碰？”

小禄子把星纹石碎片往草堆里藏了藏，嘴唇冻得发紫：“没……没人指使……是我自己捡的……”话音未落，一个狱卒就扬起水火棍，朝他的右腿狠狠砸去——“咔嚓”一声脆响，小禄子疼得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囚衣。胡公公蹲下身，用脚尖拨开草堆，露出那块泛着微光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还嘴硬？这星纹石能卖百两银子，你会平白无故捡着？再不说，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就在这时，狱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通报声：“护民侯刘大人到！奉旨查案，闲杂人等退下！”胡公公脸色骤变，连忙把星纹石碎片揣进袖中，挥手让狱卒收起水火棍，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迎了出去。

狱门外，刘阳明身披一件玄色披风，雪粒落在披风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春桃提着药箱跟在身后，眉头紧锁——她刚从太医院过来，就被刘阳明拉着赶来慎刑司，听闻要查的是“星纹石走私案”，心里早已提起警惕。李卫则带着两个护卫守在门口，腰间的佩刀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狱卒。

“刘大人，您怎么来了？”胡公公躬身行礼，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袖中，“这慎刑司是处理宫人事宜的地方，哪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刘阳明没有接话，径直走向最深处的狱房，铁链的寒光透过栅栏缝隙，刺得人眼睛发疼。“小禄子在哪？”他语气冰冷，胡公公不敢阻拦，只能悻悻地引着他走进狱房。

看到蜷缩在草堆里的小禄子，春桃立刻蹲下身，打开药箱。她握住小禄子的手腕，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左腿和右腿的骨骼都有明显的错位，更让她心惊的是，小禄子的嘴角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药渍——“这不是刑讯造成的伤！”春桃抬头看向刘阳明，“他嘴里有‘牵机药’的残留，这药会让人肌肉僵硬，却不会留下明显伤痕，是暗中害人的常用药！”

刘阳明眼神一沉，转向胡公公：“牵机药是太医院的管制药材，慎刑司怎么会有？你刚才在袖中藏了什么？拿出来！”胡公公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李卫上前一步按住肩膀。李卫的手指用力，胡公公疼得龇牙咧嘴，袖中的星纹石碎片“哐当”掉在地上，泛着的青光在灯笼光下格外显眼。

“这是……星纹石碎片！”陈默昨天刚给刘阳明送过新制的能量感应纸，此刻刘阳明立刻掏出一张，放在碎片旁——白色的感应纸瞬间变成淡紫色，证明碎片上还残留着时空能量。“胡公公，你不仅刑讯逼供，还私藏涉案的星纹石，你可知罪？”刘阳明捡起碎片，指尖能感受到微弱的能量波动，和雍和宫星纹泉的能量如出一辙。

胡公公瘫倒在地，声音发抖：“大人饶命！这碎片是小禄子的，我只是……只是暂时收着，想等查清楚再上报！牵机药也是……也是为了让他说实话，没别的意思！”春桃却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掏出一根银簪，在小禄子的嘴唇上擦了擦，银簪瞬间变黑：“牵机药剂量很大，再晚来半个时辰，他就没命了。你根本不是想让他说实话，是想让他死在狱里，死无对证！”

小禄子缓过一口气，看着刘阳明，眼中满是哀求：“刘大人……救我……我真的没倒卖星纹石……是一个穿内务府服饰的人找我，说只要我把碎片送到‘醉仙楼’的后院，就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去了之后，还没见到人，就被慎刑司的人抓了……”

“内务府的人？”刘阳明心里一沉——第一部分肃清八爷党残余后，内务府一直由康熙的亲信管理，怎么会牵扯进星纹石走私？他看向胡公公：“抓小禄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内务府的人？醉仙楼后院有没有查到线索？”胡公公支支吾吾：“没……没看到内务府的人……醉仙楼那边也没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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