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娥那笃定的样子,李冶心中暗叹,这丫头的善良和赤诚,或许正是她能打动如霜如雪的原因吧。她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那你打算如何?直接送到夫君房里?”
月娥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我想把她们培养得更好些,武功不能落下,还要学大唐的舞蹈,还有……还有怎么伺候人!到时候给夫君一个惊喜!”
李冶看着月娥那副“快夸我懂事”的小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将月娥揽入怀中,像对待亲妹妹一般,轻声细语地开始了“训夫之道”的私密教学。
“月娥妹妹,你的心意是好的。夫君他……也确实不是那等迂腐刻板之人。”李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只是,这男女之事,并非一味‘进献’就好。夫君看重的是情意,是心意相通。”
她顿了顿,继续教导:“你既为妾室,更要懂得如何体贴夫君。夫君虽为三品大元,又有商业加持,看似风光,实则劳心劳力。回到府中,所求不过是一份安宁与温馨。你要学会察言观色,夫君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揉揉肩颈;夫君烦闷时,说些趣事逗他开心;夫君高兴时,便陪他一同畅饮……这些细微处的关怀,有时比美色更能打动人心。”
月娥依偎在李冶怀里,听得极其认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如同聆听圣旨。
李冶又道:“至于……床笫之间,”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些许颤音,显然说这些让她也有些羞赧,“不必过于刻意,但也要懂得配合与引导。夫君他……精力旺盛,你需得……量力而行,莫要一味承欢伤了自身。有时,些许羞涩,半推半就,反而更添情趣……最重要的是,让他感受到你的爱慕与依赖……”
这些私房话,若是旁人听去,定要面红耳赤。但月娥却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只觉得季兰姐姐说得太有道理了!原来伺候夫君还有这么多学问!她以前只觉得把自己最好的给夫君就行了,现在看来,还要讲究方法和策略!
“我明白了,季兰姐姐!”月娥抬起头,脸上满是醍醐灌顶的喜悦,“就是要真心对夫君好,还要聪明地对他好!不能傻乎乎的!”
李冶被她这直白的总结逗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明白就好。府中姐妹和睦,夫君才能无后顾之忧。你这份心,姐姐记着了。”
得到了“正宫娘娘”的默许甚至可以说是技术支持,月娥的心情如同插上了翅膀,飞上了云端。她又在李冶这里腻歪了一会儿,讨教了些其他“御夫”细节,这才心满意足地告退,脚步轻快地返回练功院。
回到练功院时,如霜和如雪还在认真练习着她刚才教导的动作,额上又见了汗珠,可见并未偷懒。
月娥看着她们努力的样子,心中愈发满意和怜爱。她拍了拍手,朗声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休息一会儿,别累着了!”
如霜如雪闻言停下,气息微喘地看向月娥。
月娥走到她们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宣布了一个让她们惊喜的消息:“走,收拾一下,咱们出府去!我给你们俩买几套漂亮的新衣服!再带你们好好逛逛这长安城!你们来了这么久,还没真正逛过吧?”
如霜和如雪顿时愣住了。
出府?逛街?买新衣服?
自从被送到长安,她们一直待在李府,最多就是在府内活动。外面的世界,对她们而言既陌生又充满诱惑。而月娥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允许她们出门,更是蕴含着一种信任和接纳。
想到过去在安禄山手下,莫说逛街,连走出院门都是一种奢望。她们就像被圈养的金丝雀,唯一的用途就是取悦主人和执行危险任务。何曾有人关心过她们是否喜欢新衣,是否想去看看外面的繁华?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感动瞬间涌上心头,冲垮了姐妹俩的心防。泪水毫无征兆地盈满了眼眶,顺着她们轮廓深邃的脸颊滑落。
“韦姨娘……”如霜声音哽咽,率先跪了下去,“谢谢韦姨娘!从……从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过……”
如雪也跟着跪下,泣不成声:“我们……我们为之前身为细作,对李府心怀不轨而羞愧……但我们发誓,此生此世,只效忠韦姨娘,效忠李府,绝无二心!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们的话语真挚而沉重,带着赎罪般的恳切。
月娥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心中也是一酸,连忙弯腰,一手一个将她们搀扶起来:“哎呀,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进了李府的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掏出自己的绢帕,笨拙却又温柔地替她们擦拭眼泪,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道:“一家人,就是要相互照顾,相互关心的呀!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的两个小美人儿,咱们高高兴兴的,逛街去!”
月娥一手亲昵地搂着如霜,一手搂着如雪,脸上洋溢着温暖而真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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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千年一瞬白发如月请大家收藏:()千年一瞬白发如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走!今天姨娘带你们见见世面去!”
阳光洒在三个风格各异却同样青春靓丽的少女身上,为她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府门外,是繁华似锦的大唐长安,而她们的未来,似乎也正如这长街一般,在眼前徐徐展开,充满了无限可能。
一顿为回纥王子和公主的践行午膳,在一种表面欢声笑语,底下暗流涌动(主要是我内心的波涛汹涌)的氛围中,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送走心满意足、勾肩搭背说着“回头再详谈”的阿史德王子,和那个临上马车前,又回头瞪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明的雅尔腾公主,我站在李府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杜若站在我身侧,看着远去的马车,轻声道:“这位公主,性子虽直,倒也不失可爱。”
我转头看她,苦笑道:“若姐姐,你刚才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杜若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夫君难道不喜欢吗?我看你回忆得甚是投入呢。” 说完,不待我反驳,便转身,带着云彩云霞,袅袅婷婷地回府去了,留给我一个优雅又带着点小得意的背影。
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经过杜若方才那一番看似撮合、实则划定界限的操作,雅尔腾公主那份刚刚萌芽或许还带着点幻想的心思,应该能被理性地压制下去一些了吧?
只是,欠下的那个承诺,和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恐怕日后还有得纠缠。我刚回到书房,想喘口气,阿东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老爷,渤海国那边来的信,通过念兰轩的渠道加急送来的。” 阿东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如同他悄无声息出现在书房门口的身影。他双手呈上一封带着风尘气息的信函,封口处盖着念兰轩独有的印记,确保途中无人拆阅。
“念兰轩的渠道……”我心中默念,对这效率颇为满意。阿福和小算盘春桃,再加上韩揆这个执行力超强的“项目经理”,他们三人组确实将我的商业版图打理得风生水起。
兰香坊的美酒几乎是与念兰轩的清茶比邻而居,从长安南下直至江南,甚至隐隐有向更北方蔓延的趋势。这些分号不仅日进斗金,更妙的是,它们构筑了一张无形而高效的信息网络。
各地的念兰轩,明面上是茶肆,暗地里却成了我李府的“物流中转站”和“私家邮局”,无论是商业情报还是像手中这样的密信,都能通过这条渠道快速、安全地传递。坐在长安李府的书房里,我就能对各地风吹草动了如指掌,这种感觉,确实不赖。
接过那封看似普通的信函。拆开火漆,里面是贞惠公主那熟悉的娟秀字迹,只是笔画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急促和力道。
信中的内容让我眉头微挑——安禄山的首席谋士严庄,并未如外界所知的那般早已离开长安返回范阳,而是受安禄山密令,潜伏下来,并且就在这两日,便会再次登门拜访我,目的就是商讨如何共同参奏、弹劾太子之事!
我看完信,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随即随手将信纸凑到书案上的灯烛火焰上。橘黄色的火舌舔舐着纸张,迅速将其化为一小撮蜷曲的灰烬。
“这个安胖子,还真是个急性子,一点都压不住事。”我低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看来安禄山是真的太想称帝了,或者说,是急于在陛下面前表现,迫不及待地想要搬开太子这块绊脚石,好为自己未来的“宏图大业”扫清障碍。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安禄山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在边镇武将中影响力不小。有他和他那一派的官员一起发力造势,再加上杨国忠从旁“协助”引导舆论,以及福贡楼即将上演的“太子私会回纥密使”这出精心策划的大戏……几管齐下,不怕动静闹不大,不怕扳不倒太子!太子这次,想安然度过,怕是难了。
“也好,只等严庄上门,我便将这太子与回纥密使会面的‘确切’消息,‘透露’给他。让他和安禄山那边也动起来,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些。” 我心中定计,浑水才好摸鱼。
两日时间倏忽而过。果然,这天下午,严庄便递了帖子求见。他依旧是一身文士打扮,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只是眉宇间似乎比上次更多了几分急切。
在前厅分宾主落座,奉茶寒暄几句后,严庄便有些按捺不住,压低声音切入正题:“李公子,安帅那边已准备就绪,朝中亦有数位大人愿意联名上奏,参劾太子结党营私、窥伺大宝之罪。不知公子这边……进展如何?那福贡楼之事,可有把握?”
我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片沉稳,轻轻吹了吹茶沫,缓声道:“严先生来得正好。我这边,刚得到一个确切消息。”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严庄的耳朵几乎要竖起来,才继续道:“五日后,不,还有两日,太子李亨,将伪装成商人,在东市福贡楼的天字乙号雅间,秘密会见回纥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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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千年一瞬白发如月请大家收藏:()千年一瞬白发如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什么?!”严庄闻言,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脸上瞬间涌上狂喜之色,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此言当真?!福贡楼?天字乙号雅间?会见回纥密使?!好!太好了!这可是勾结外邦、图谋不轨的铁证啊!”
他兴奋地在厅中踱了两步,猛地转身看向我,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李公子!有此铁证,是否……是否可以准备兵马了?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里应外合,清君侧!”
我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一笑,抬手虚压:“严先生稍安勿躁。兵马,自然可以暗中备着,但要听我号令行事。切记,虽然太子密会回纥密使,其心可诛,但他毕竟……还没有真正举起反旗。我们需要的,是陛下亲眼目睹、亲耳听闻这‘铁证’,让他对太子彻底失望。必须在他被陛下厌弃,甚至……在他狗急跳墙、真正露出反迹的时候,我们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如此,方是名正言顺,方能震慑朝野,让安帅的‘清君侧’之举,无人敢置喙。这才是王道。”
严庄闻言,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冷静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看向我的眼神中佩服之色更浓:“公子深谋远虑,庄……不及也!一切但凭公子安排!我这就传信安帅,让他依计行事,兵马暗中调度,只待公子号令!”
送走心潮澎湃的严庄,我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中在微风中摇曳的翠竹。所有的引线都已经埋下,只待那最后的点火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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