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748章 荒原寻踪，腐土藏珠

焦黑的荒原，一望无际，如同被天火反复灼烧、又被遗忘在时光尽头的巨兽尸骸。铅灰色的天穹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的衰败与死寂，如同无形的枷锁，不仅束缚着灵气，也隐隐压制着神魂的活跃。

孙悟空与敖烈踏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上，每一步都激起细微的、仿佛骨灰般的黑色尘埃。他们的感知在这片规则混乱、灵气污浊的环境中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火眼金睛望去，远处景物扭曲模糊，神识探出，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难以及远。

然而，体内补天石本源与怀中心焰守护阵中余烬脉络传来的那丝微弱共鸣，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不明亮，却指明了清晰的方向——指向这片荒原的西北方向，一处地势略有起伏、隐约可见巨大环形山轮廓的区域。

“感应越来越清晰了。”孙悟空虚影停下脚步，金睛凝视着西北方，眉头微蹙，“但……好像不止一个点？波动有点……散乱？”

敖烈也凝神感应，银色龙影在地面盘旋一周，龙爪轻触焦土，祖龙血脉对地脉的感知力穿透厚厚的死寂层，努力分辨着地底深处传来的细微秩序回响。“师兄所言不差。地底深处，确有复数个微弱的、同源的秩序节点反应。但它们的分布……似乎并非自然形成，倒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冲击……震散了，散落在方圆百里的地底各处，有些埋得极深，有些甚至……嵌入了某些坚硬的、规则异常的结构之中。”

“震散了？”孙悟空若有所思地环顾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看来这鬼地方，以前果然发生过了不得的大事。管它怎么散的，既然是‘余烬’，咱们就得找出来，聚起来！感应最强的那个点，在哪儿？”

“大致在那个环形山的中心底部。”敖烈指向远方隐约的轮廓，“但地表有强烈的规则乱流和惰性能量屏蔽，直接穿透探查消耗极大，且可能引发未知反应。”

“那就走过去！”孙悟空没有任何犹豫，“这点破路，还能难倒俺老孙？正好，也看看这破地方到底藏着什么鬼名堂。”

两人不再飞行，而是脚踏实地，朝着环形山方向行进。越往前走，地面的状况越发诡异。焦黑的土壤中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琉璃化的痕迹，仿佛被极端高温瞬间熔化后又凝固。一些地方耸立着扭曲的、非金非石的巨大残骸，散发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能量残留，像是某种庞大造物爆炸后的碎片。

空气中开始出现游离的、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透明的蜈蚣，无声地出现又消失，将附近的物质悄无声息地切割、吞噬。偶尔有色彩诡异、毫无规律的法则闪光在低空掠过，带来一阵心悸的规则紊乱感。

“小心这些空间裂缝和法则乱流。”敖烈谨慎地在前方引路，银色龙气化作探路的触须，提前感知并避开危险区域，“此地空间结构极不稳定，规则处于‘半瘫痪’状态，任何外来力量的剧烈扰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崩溃。”

孙悟空点头，将怀中心焰光团护得更紧了些。心焰散发的淡金光晕，似乎对周围混乱的法则环境有一定的安抚与排斥作用，光芒所及之处，那些游离的空间裂缝和法则乱流的活跃度会明显降低，仿佛遇到了克星。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抵达了环形山的边缘。这座环形山规模宏大，直径怕是有数十里，边缘陡峭，内部深不见底，只有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死寂迷雾在其中翻滚，阻隔了一切视线与感知。

而在环形山内侧的崖壁上，他们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战斗痕迹！有深达数丈、仿佛被巨斧劈开的沟壑；有融化后又扭曲凝结的岩石瀑布；更有大片大片如同被巨兽利爪撕扯过的、布满了诡异符文的破碎岩层。这些痕迹古老无比，却又残留着令人心寒的锋锐杀意与毁灭性能量，经年不散。

“乖乖……这得是多大阵仗的打架，才能把地皮刮成这样？”孙悟空咂舌，火眼金睛仔细扫过那些痕迹，试图分辨其来历，“有些痕迹……带着很淡的佛力残余，但扭曲狂暴；有些则充满了蛮荒凶煞之气；还有些……根本看不懂，像是某种纯粹规则层面的湮灭效果。”

“此地恐是一处上古战场遗迹，而且交战双方层次极高，动用了触及本源规则的神通。”敖烈面色凝重，“战斗余波彻底摧毁了此地的正常规则结构，甚至可能引动了深层的‘虚无’或‘归墟’之力，才造就了如今这幅彻底死寂、规则破碎的景象。那些‘创世余烬’，或许正是当年维持此地规则平衡的关键节点，在惊天大战中被震散、掩埋。”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越是如此，越说明此地残留的“余烬”可能非常重要，甚至可能保留着上古时期的某些关键信息。

“感应最强的那个点，就在这迷雾底下。”孙悟空指着环形山底部翻涌的死寂迷雾，“这雾……不对劲，不仅能阻挡感知，好像还在缓慢侵蚀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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