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605章 补天石气冲霄汉

岩洞外，喊杀声、能量爆鸣声、阵法运转的嗡鸣声混杂成一片。道域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悟空强压住神魂因规则节点自爆反噬带来的阵阵刺痛与晕眩，在牛魔王和唐僧的搀扶下，勉强起身，透过岩洞口向外望去。

只见道域外围的防护阵法光幕剧烈荡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数十道黑影正从不同角度，悍不畏死地冲击着阵法。这些黑影形态各异，有的如鬼魅幽魂，飘忽不定，散发出阴冷死气；有的则身形凝实，面目狰狞，妖气冲天，但眼中却都闪烁着一种不正常的、狂乱的红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攻击的方式毫无章法，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势，似乎根本不在乎自身的损伤，只求在阵法上撕开一道口子。

“是魔化的山精野怪，还有一些失了神智的妖族！” 鹏魔王目光锐利，一眼看出端倪，语气冰冷，“但数量不多，实力参差不齐，不像是有组织的进攻。”

“他们是被某种东西引来的，或者……操控了。” 沙哑的声音从悟空口中传出，他捂着胸口，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些狂乱攻击者的眉心。在他此刻因“溯源归真”而变得异常敏锐的感知中，能隐约看到一丝极其淡薄、却与那规则节点气息有几分相似的冰冷金光，在这些袭击者神魂深处闪烁，如同提线木偶的丝线。

“是冲着俺来的。” 悟空肯定道。那印记节点虽然被他暂时干扰，但之前异常的波动，恐怕还是引来了“网络”的某种自动反应？或者是某个察觉到节点异动的“执行者”，顺手抛出的试探性棋子？

“哼，管他冲着谁来，敢犯我道域，就得把命留下！” 牛魔王怒哼一声，提起巨斧，“老七你歇着，看俺老牛去把这些杂碎碾成渣！”

“牛大哥且慢。” 悟空抬手制止，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这些家伙……正好拿来试试手。”

“试手？” 众人都是一愣，看向虚弱得几乎站不稳的悟空。

悟空没有解释，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体内，那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内斗”、勉强维持着脆弱平衡的诸般力量，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强行统合、调动。重伤未愈，强行运功无异于雪上加霜，但他别无选择，也……正合他意。

他需要验证，验证刚才在“本源对撼”中获得的、关于补天石核心特质的领悟，能否转化为实际的、可控的力量。也需要借助外部的压力与战斗，进一步磨合体内那几股刚刚“和解”却远未融合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他要“演”给那正在自我修复的节点看——看一个“重伤濒死”、“惊慌失措”、“被迫应战”的孙悟空，是如何艰难抵御外敌的。

“溯源归真”的真意悄然流转，这一次，不再是对内微观操控，而是对外部天地的感应与……“共鸣”。

他不再试图强行调用浩大却粗糙的法力，而是将意念沉入脚下的大地，沉入道域流转的灵气，沉入那构成世间万物的、最基本的规则脉络之中。补天石本源的核心特质——“补天缺、镇地维”、“赋予新生与变化”——被他提炼出来，化作一种奇特的“频率”或“韵律”。

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共振源”，以自身补天石的本源道韵，去轻轻“叩问”周围的天地规则。

最初，毫无反应。天地规则浩瀚而漠然，岂会轻易回应一个重伤妖猴的“叩问”？即便这妖猴身负补天石本源。

但悟空不急不躁。他将那丝道韵控制得极其精微、柔和，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不再想着“征服”或“驱动”规则，而是尝试“融入”其中，寻找与自己本源特质最相契合的那部分规则“和弦”。

道域本身，乃是悟空结合天然地势、聚灵阵法与自身对“新生”、“庇护”之道的理解所建，其存在的根基，本就暗合“补天石”守护一方、孕育生机的部分特性。

渐渐地，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产生了。

道域核心的灵脉，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并非是被外力撼动，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微弱的“应和”。流转的灵气，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符合某种和谐韵律的调整。连脚下坚实的大地，都仿佛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承载万物的厚重感。

这共鸣微弱到除了悟空自己，连近在咫尺的唐僧、牛魔王都毫无察觉。但对他而言，却如同在黑暗旷野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指路明灯！

“找到了……就是这种感觉！” 悟空心中一定。

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没有法力激荡的金光，反而是一片近乎虚无的澄澈。他抬手，指向阵法光幕外一个正疯狂撕扯阵纹、浑身冒着黑气的狼妖。

没有念咒，没有结印，甚至没有明显的法力波动。他只是将那一丝与道域天地产生的、微弱的“共鸣”，通过指尖，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引导”了出去。

目标，并非狼妖本身，而是狼妖周身那片被其狂乱妖气和魔化戾气所污染、扰乱的“小片天地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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