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精神世界 第38章 浮船

溶洞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头顶的碎石跟下冰雹似的往下砸，砸在林野和老胡身上，生疼。林野赶紧拉着老胡往石室外面跑，刚跑出石室，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石室的入口被掉落的巨石彻底封死了，连条缝都没留下。

“我的妈呀！”老胡拍着胸口，尾巴根的毛全炸起来了，“这溶洞是成心不想让咱出去啊！刚把张歪嘴那伙人赶跑，就来这么一出，是嫌咱死得不够快咋地？”他一边说一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像是在呸掉晦气，结果唾沫刚落地，就被晃动的地面震得溅起来，溅了他一裤腿，气得他直跺脚。

林野没功夫搭理他，眼睛盯着正在合拢的石笋阵。那些石笋像是被人操控着，一根接一根地往中间挤，原本能容两个人并排走的洞口，现在只剩下不到半米宽，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窄。更要命的是，周围的岩壁也在往下塌，刚才还宽敞的溶洞通道，这会儿已经被堵得差不多了。

“快！往那边跑！”林野指着溶洞深处一个黑漆漆的岔路口，那里刚才没注意，现在看着像是唯一的生路。他拉着老胡就往岔路口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石笋阵已经快合严实了，最后一点光亮也被挡住了，整个溶洞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他们跑过的地方，偶尔有碎石掉落的“哗啦啦”声。

岔路口比想象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岩壁上湿漉漉的，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林野走在前面，用银表的蓝光照明，银表刚补充完能量，蓝光亮得很，能照出老远。老胡跟在后面，嘴里嘟囔个不停：“这路咋这么窄？是不是通往地府的？我听说地府的路都这么黑黢黢滑溜溜的……”

“闭嘴！”林野被他念叨得心烦，“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尾巴上那几根卷毛全拔了！”

老胡果然不吭声了，只是尾巴尖还是忍不住扫着林野的脚踝，扫得他痒痒的。

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前面突然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有河流。林野心里一动，加快了脚步。又走了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岔路口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暗河，河水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河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真切对岸的情况。

暗河岸边停着一艘小小的木船，船身是用整根木头挖出来的，看着有些年头了，船帮上还刻着些模糊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

“有船！”老胡眼睛一亮，快步跑到船边，伸手摸了摸船身，“还是好的！能划！”他说着就想跳上船，被林野一把拉住了。

“等等，”林野皱着眉，“这暗河看着不对劲，还有这船，怎么会好端端地停在这儿？”

“管它呢！”老胡急道，“总比被堵在这儿强！你看后面，”他指了指身后的岔路口，“刚才那动静，说不定这岔路口也快塌了，再不坐船走，咱就得被埋在这儿了！”

林野回头一看，果然，岔路口的入口处已经有碎石开始掉落，看样子确实撑不了多久了。他咬了咬牙：“行，上船！但小心点，这河看着邪乎。”

两人跳上船，林野拿起船桨，刚想划，突然发现船尾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包。他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罗盘，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用毛笔写着几个字：“顺流而下，见光即停。”

字迹苍劲有力，像是出自男人之手。

“顺流而下，见光即停？”林野皱起眉，“这是谁留下的？”

老胡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这罗盘看着眼熟，跟刘道士那个有点像，但比他那个新。”他拿起罗盘，指针转了转，最后指向暗河下游的方向，“你看，指针指的就是下游，看来是让咱往那边走。”

林野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拿起船桨，用力一划，木船缓缓驶离岸边，顺着暗河往下游漂去。

暗河的水流很平稳，几乎不用费力划桨，船就能自己往下漂。河水黑得像墨，偶尔能看到水里有东西一闪而过，不知道是鱼还是别的什么，吓得老胡赶紧把脚缩了起来，生怕被什么东西咬住。

“这水里不会有啥怪物吧？”老胡小声问，眼睛死死盯着水面。

“不知道，”林野摇摇头，“但尽量别出声，也别把东西掉进水里。”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暗河两岸是陡峭的岩壁，上面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的，在安静的暗河里显得格外清晰。

船漂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还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光亮，老胡都快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尾巴搭在船帮上，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摇摆。

林野却毫无睡意，他总觉得这暗河不简单，还有那张纸条，那个罗盘，都透着一股诡异。他摸了摸兜里的银表，表壳冰凉，没有任何反应，系统也安静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摸鱼。

就在这时，老胡突然“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吓得林野一哆嗦，手里的船桨差点掉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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