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也许有用呢?”
两人的距离太近,兰皎侧脸说话时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虞渊的鬓角。
“你忘了我是谁?你的灵力不够精纯,于我有害无益。”
虞渊情绪波动,脖颈处隐隐浮现业火魔印的轮廓,火焰的线条黑中泛红,明明灭灭,光华绽放又迅速枯败,如此循环,异常妖冶。
这是要魔化的节奏啊!
兰皎见状阻断灵气输送,手离开虞渊腰部的刹那天旋地转,两人位置调换,兰皎被虞渊压在香案上。
双臂撑起的方寸间压迫感十足,虞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孤邪傲气,浓黑的墨瞳中印着兰皎不知所措的病娇柔姿,但很快被袅袅薄烟掩盖,像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波涛起伏的海平面。
虞渊没有表情的俊脸一点点逼近兰皎,薄唇轻启,带着嘲讽:“你知你现在的处境吗?你没有强到可以保护任何人,弱者就该学会弱者的生存方式,高估自己只会适得其反。”
弱者这两个字从其他人口中说来出兰皎定会反驳,但从虞渊口中说出兰皎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是王者,站在凌绝之处俯瞰众生,跺一跺脚,天下都会为之震荡。
兰皎喉头滚动,倔强地直视虞渊暗流涌动的双眼,道:“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强者,有直面危机的能力和气魄。
你一心栽培我,不也是这样期望的吗?业火魔印为何触发?难道不是因为你灵力不济,压制不住魔性吗?我不怕魔族卷土入侵,我相信修仙界没有颓废到任由魔族胡作非为的地步,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我怕失去你。”
“未曾拥有谈何失去?”
虞渊嗤道,神情冷漠又疏狂。
曾经那些被白眼、讽刺、漫骂惨遭遗弃的日子所积攒的愤懑;孤立无援,求死不得的怨念会扭曲他的灵魂,令他变得阴鸷冷酷,渴望发泄。
兰皎的腰被虞渊紧紧握住,力气大得似要捏碎。
兰皎强忍着不适,挺腰抬手地抓住虞渊的衣襟,一字一句道:“如何才算拥有?我们在一起的四千多个日夜,心灵交互,气韵共生,你赠我玉鱼,我送你手环,难道不算羁绊?”
虞渊垂眸看着胸襟上兰皎微微颤抖的手,露着胆怯却抓得很紧,似怕松手就会失去一切。
虞渊看了半晌,收回目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与你有羁绊的是明月,不是我。”
“你就是明月!”
兰皎吼道,又放开衣襟捉住虞渊的左手,腕间的银铃手环在动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证物在此,你如何抵赖?”
虞渊放开兰皎的腰,伸手去取手环。
兰皎疯了,用灵力一圈一圈地将银铃牢牢固定在虞渊的手腕上,一边流泪一边大笑,“想取下来?没门!
别以为你仙魔同体很凶很拽,我才不怕。
我这么抠门的人,从未给谁送过礼物,这手环是我的心血之作,你既然收了就要对我负责!
不是渣男硬要凹出渣男的样子,我可去你的吧!”
虞渊:“…………”
“我在手环上烙上了十八层灵魄之印,你若硬取,就作好给我收尸的准备!”
虞渊偏头作思考状,乘兰皎不备猛地缩回手,去解手环。
第一层灵魄之印消失,兰皎的胸膛剧烈起伏,唇缝中流出血液。
第二层灵魄之印消失,兰皎的眼角渗出红色血泪。
虞渊欲解第三层时,兰皎胸衣内的玉鱼散发金光,跳出衣领给兰皎结界保护。
一条小龙游到虞渊的手上,龙尾缠绕着手环,龙头频频摇摆,仿佛在说不要伤害他。
虞渊暗沉的目光逐渐迷离,魔印消退恢复清明。
殷红刺目的血滴落在雪白领口上,兰皎看到虞渊已恢复神智,微弱地喊了声“明月”
极其吃力地抬起右手去触碰虞渊淡雅如莲的脸,将要成功时手却猝然垂落,砸在香炉上,香灰洒了一桌。
房外电闪雷鸣,映照着虞渊血色尽褪的俊脸,及腰墨发瞬间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