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姣眼看着余甘子走了,蒋恒儒也不缠她,觉得没了趣,笑道:“就这么放跑了?不逗逗?”
“跑?她能跑哪去?”
蒋恒儒收回贪婪的目光,不以为意道:“就连这晚香园,她都跑不出去。”
这话让蒋姣脸色微变,只蒋恒儒看向她时,她掩饰着打了个呵欠,道:“姑母老了,瞧瞧,今还是初八呢,连个影都没有。”
“这,院里真是忙呢,一时间顾不上您这头。”
蒋恒儒不走心地说。
“谁那么本事,能把咱们家都指使得团团转?”
蒋姣道。
蒋恒儒其实没怎么听进心里去,只是一下没人管他念叨他了,他觉得轻松畅快,翘着腿剥着核桃,道:“什么按察使,姓裴的,也就是个毛头小子呢。”
蒋恒儒瞧了蒋姣一眼,居然笑道:“听说是南家那个凶煞招回来的,他们南家人狗咬狗,不是把那姓郁的给折腾进牢房里了吗?这女人真够狠的,索性就弄个大的,直接把上头的官拉到这边查这案子了,就为了保那小白脸一命呢。”
蒋姣听了怔一怔,道:“闹得这样开?你还没事儿人一样。”
“能有什么事啊我的姑姑,爹哪起子事摆不平?”
蒋恒儒漫不经心,又问:“姑姑这几日都教了余甘子些什么?她同姑姑住在一个屋里吗?”
蒋姣不语,蒋恒儒以为她摆架子,晓得自己前些时候亏了她一些,眼下拿住了就不放手。
“姑姑一向最疼我,等日后我当了家,能做主了,一定给姑姑您……
这些话蒋姣总听了有成百上千回了,她当然知道蒋恒儒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图她的银子。
“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了,上次你说是吃醉了,把她当做那些花娘了,这次呢?”
蒋姣见过更恶心的事,蒋恒儒这点心思都算小巫见大巫了。
“我只是想同小侄女亲香亲香,表表我这个做叔叔的心意,方才不说了嘛,我还给她添妆呢。”
蒋恒儒看余甘子像是看一块香肉,看得见摸得着也要吃得到。
蒋姣一摊手,蒋恒儒在她掌心挠了挠,放了个空。
“你再招惹她,你爹头一个不饶你,毁的可是他的谋算。”
蒋姣收了手,忽觉这事情若是烂开去,也会很有意思。
“她要嫁的是个傻子,能看得出什么?”
蒋恒儒这个又蠢又毒的傻子道。
蒋姣摇着头,不接他的话茬了。
整个蒋家,估计也只有蒋恒儒觉得眼下是个好时机。
裴侍讲原打算暗访江宁府的,他知道江宁这地方不比其他的州府简单,得使出水磨的功夫来查,岂料南燕雪给了他一个单刀直入的由头,就从冒籍参考查起,泰州衙门的书吏都被调了过来,这才几日的功夫,已经查出了二十来个冒籍的考生。
他们大多与郁青临不一样,郁青临虽被药户收养,可到底是孤儿,孤儿立户艰难,所以使了些银子贿赂,虽有错,但若计较起来,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干净人了。
而这些被查处的考生原本就是江宁人氏,只不过江南东路一带科举的人数简直如蜂屯蚁聚般,所以他们便冒籍去贫瘠之地参考,往往‘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