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临没时间去琢磨另外一只鹰骨在哪里,乔五这声‘将军’明显有些不对。
南燕雪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了?”
乔五道:“秦青刚着人递来消息,跟着姑娘去南家的周婆子溜出来了,说自己和姑娘被隔开了,又说南家匆匆忙忙把郑郎中给喊回去了,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那时辰还是用膳的点呢。”
秦青是阿等的爹,这几日他正带人在泰兴县药田里同药户们一起办事,也一直有在留意南家的动向。
南燕雪皱眉道:“南家的这地方晦气得很,别是余甘子出了什么事,眼下什么时辰了?”
“已经一更了。”
乔五见南燕雪起身往外走,又道:“离咱们最近的东门关得也最晚,我叫人去留门了,马已经备好了。”
郁青临回过神来,道:“将军,南家喊了郎中去,若真是余甘子有什么事,我去了,总不至于叫他们蒙蔽了!”
南燕雪没有说话,便是答应了。
郁青临很担心自己骑术不佳,会耽误南燕雪。
他跑到府门口一抬头,只看见南燕雪从夜风背上俯下身来,朝他伸出手,郁青临赶紧上马。
“添了我,夜风还跑得动吗?”
郁青临问。
南燕雪不语,迎头的急风回答了他的问题。
郁青临远远就见东门已经关了一半,南燕雪又放空抽了一鞭,几乎是从城门口飞出去的。
郁青临再回头,就见那城门已经关上了。
泰州城东门离将军府最近,离邗水码头和江宁府来向的官道也是最近的,最是繁华,所以城门关的最迟。
将军府的人马在东门出入最多,乔八又会来事,同几个守门的几个厢军称兄道弟的,平日里都好行个方便的。
郁青临紧紧抓着马鞍望向前方,只见月光如盐般铺满了路,而偌大的官道上只有一马两人,马蹄声响亮得几乎让郁青临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漏出来了。
在南府门前下马的时候,郁青临没站稳,南燕雪并未回首,大跨步朝里去,随口道:“骑马时,身子要随着马儿的起伏才会轻盈,你这样不散架了才怪。”
郁青临跟上她,只听见那马鞭柄在门上砸得声音凶蛮极了,内里有人应门,道:“谁?谁这么大胆,也不抬头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界!
不要命了你!”
南燕雪本想来硬的,想了想改了主意,示意郁青临开口。
郁青临张口便道:“狗东西,中秋回来陪祖母过节,难道还要你点头不成?!”
他与南期仁年岁相近,隔了门又听得不甚清楚,下人以为是自家小少爷回来了,怕主子责罚,忙不迭就开了门。
郁青临反应如此之快,一个对眼就知道了南燕雪的意思,不禁叫她有些讶异。
门才开了一条缝,就被南燕雪一脚踹开,她跨步走了进来,笑道:“祖母歇了吗?我陪她过节来了。”
原本这时辰各房都该安置下的,但南燕雪上了房顶一看,只见别处都黯淡,只有东边南榕峰院里灯火通明的。
‘莫不是张氏的胎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叫郎中。
’
南燕雪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今夜事端同余甘子无关,但目光巡到吴卿华院里时,就见她那院里也是黑稠稠的,唯有屋后那一处微弱的光芒。
南燕雪本也不做他想,只是突然,那光芒灭了,南燕雪反而琢磨起来,她想了一想,想起那是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