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浪的日子 第62章 与摘果工的对话

“小许，你们是不是到这里找工作？这边可没有什么工作，都是农村，按道理来说，你们年轻人应该是在城市里面工作才对，农村的活都是很辛苦的。”

“阿姐，城市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在城市里面的人连房租都交不起，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工作，你不知道，今年经济特别萧条，你可以看看现在的黄金价格。”

“黄金价格不是在上涨吗？”

“对啊，黄金价格上涨就代表着经济萧条，如果黄金价格下跌就代表着经济回涨。”

“哎哟，还有这种事啊？不是黄金上涨就应该是经济跟着上涨吗？黄金上涨意思不是说现在的人有钱了，买的人多了，那些卖黄金的就把黄金价格太高，要是没有钱买黄金，那黄金怎么可能卖出去。你那样子说，好像有点违背了原理。”

“啊姐，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看那些抖音上的专家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经济专家。”

“抖音上面的哪里信得过，我最讨厌就是那些专家，我觉得应该把他们成为砖家才对，砖头的砖。以前也有一些所谓的专家来我们村知道种八角，指导个屁，他们来这里推广这个推广那个，又说哪里的苗比较好，又叫我们用什么肥料，用什么农药，我看他们就是来这里想卖八角苗，还有肥料和农药。这些人专门来收割我们这些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

“那有没有人买？”

“怎么没有，我们村很多人都跟他买了肥料和农药，那些肥料和农药又贵，用下去也不见什么效果，还不如我们自己去买的好，他们那些肥料打虫子都打不死，感觉是假的一样，还有那些苗，说什么嫁接苗，种下去之后两三就可以有收成，这个嫁接不不嫁接都是一张，最多他们的果比较大个一点，最后我们了解到，那些嫁接苗刚开始的时候是不错，产量也确实比没有嫁接的高，可是过十来年之后这些嫁接苗会反祖，既然是这样，我干嘛还要去嫁接。够吃就好，想着种八角发大财是不可能的，发大财只能是哪些卖苗的，买肥料和卖农药的。小许，小心，看上面。”

许华抬起头看上面，只见阿姐正在用锯子锯一根八角树枝。没一会儿，八角树枝就从天而降，落到地面上。许华走过去摘着上面的八角。

“啊姐，你们一天能够采摘多少斤，有没有两百斤？”

“怎么可能，有两百斤那老板就要哭了，除非一个树长有很多八角，你别看这棵树还不错，实际上摘下来也就是三十斤左右，主要还是难摘，一个上午最多也就是两棵树这样子，那些男人可能得三棵，反正我是不行。”

“你们是这里的长期工吗？”

“这里没有什么长期工的，反正哪里有活就去哪里，没有固定的地方，老板也不会让我们固定在这里干活，而我们也不喜欢固定在一个地方，固定在一个地方就是领死工资，没有什么提成这种说法，算起来还不如我做临时工拿得多。”

“阿姐，你家里面种有八角树吗？”

“有啊，不算多，十来亩这样子。”

“那你家的八角摘了没有？”

“摘了，只不过还没有摘完，我老公和小孩在家里面摘，反正他们慢慢摘，也没有多少天了，八角的采摘期又长，采摘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那没有采摘，八角会不会掉落下来。”

“会啊，怎么不会，掉落下来直接在地上捡就可以，又没有影响。”

“哦，我还以为掉落在地上的会卖得便宜一些。”

“没有这一回事，都是一样的，现在那些收八角的不会说什么果，都是一样。”

吴语在另外一边摘八角，他没有说话，一直都是在听他们讲。

阿姐有问许华：

“你们两个不是兄弟吗？”

许华说：

“不是，朋友，是亲如兄弟的朋友。我姓许，他姓吴，怎么会是兄弟。”

“哎呀，我应该想到才对，闹笑话了，阿姐糊涂了。那个小吴，我看你应该是读书人。”

吴语说：

“在这里没有读书人，大家都是一样。”

“哪里？我怎么看你都不一样，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坐办公室才对。”

“啊姐，你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进过办公室。”

许华说：

“阿姐有眼光，吴语确实是一个读书人，还是大学生，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只不过他过惯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愿意去办公室里面上班，按照他的学历与智商，做办公室绝对绰绰有余。”

“许哥，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现在我和你一样大家都平等。”

“我也没有说坐办公室不平等啊，国家不是说人人平等吗？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对对，人人平等。”

吴语摘着摘着，地上没有八角摘了，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树上的人，没想到树上的人一个踩空，差点掉落下来。

吴语大声说：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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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有安全绳，真没想到这一根八角树枝是干的，他妈的，这些青苔真是滑，长在树枝上又看不清到底是干的还是生的，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所以说你们在树上一定要小心，命是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如果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受伤了也麻烦。”

“对啊，受伤了就什么都干不了。今天那个受伤的老贵州有没有误工费？”

“想得美，哪里有误工费，老板付医药费都不错了，那些老板没有我们想得这么好的，没有老板不抠门，他们不抠门怎么赚钱，不抠门怎么叫老板。如果以前八角价格十块钱的时候应该会多多少少给一点误工费，现在的八角才多少价格，你知道吗？”

“有七八块吧。”

“有就好好了，今天的八角行情是两块五，估计今年是没有什么起色。”

“那你们摘一斤是多少钱？”

“现在是一块五一斤，按照往年的行情，两块钱一斤都没有人愿意摘，行情贵的时候，谁不想着摘自己的先，现在行情不好就把别人摘，看看行情会不会回升，可是现在行情没有回升反而一直在下跌。先不做由又不得，都这把年纪了，去广东打工有没有人要。”

“为什么你们都说去广东打工呢，怎么不说去浙江，去上海。”

“我们这里离广东最近，那边经济又发达，不去那里难道还要跑浙江那么远？去那么远做什么，都一样。我们广西人的成人礼是什么就是一张去广东的车票。以前我也是在广东打工，后来年纪大了，没有人要了，所以就回来了。”

他们聊着聊着，太阳渐渐西沉。

“小吴，帮看看多少点了？”

吴语看了看时间说：

“差不多六点了。”

“这么快，收工，明天再干，等下还要把八角拉出去。”

说完他就顺着梯子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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