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皇 第710章 月光变异本源

万米海渊的死寂被彻底打破。

大白牙那一记匪夷所思的“钻石月光斩”，如同斩断了命运的脐带，也斩断了狼人之王最后残存于世的生机。那枚高悬于法则乱流深处的狼王核心遗骸，在能量纽带断裂的瞬间，发出了最后一声撕心裂肺、却只回荡在法则层面的凄厉哀嚎，其表面仅存的微弱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闪烁几下，最终彻底熄灭。它从一件蕴含着恐怖力量与意志的法则遗骸，彻底沦为一枚冰冷、死寂、毫无价值的宇宙顽石，在失控法则乱流的最后余波中翻滚着，被黑暗的深渊吞没。

随着核心遗骸的彻底死亡，上方那三轮失控月相崩解形成的法则乱流，失去了最后的源头和约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其毁灭性的能量迅速溃散、湮灭。混乱的银灰色光芒如同退潮般黯淡下去，只剩下无数细微的、如同星尘般的纯粹月光法则本源光点，如同失去了母亲的萤火虫，茫然地在冰冷漆黑的海水中飘散，散发出温和却精纯的能量波动。

危机似乎解除了。

渊寂颅冕内部，冷锋的意识如同被强行从冰封中拽回，依旧虚弱得如同游丝。法则核心崩裂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微弱的思维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他“看”着外面散逸的月光本源光点，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冰冷的警兆。狼人之王陨落了，但它留下的“遗产”——这源自月相归零、蕴含着强制变异与扭曲生命本质的月光法则本源——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污染源！放任这些精纯但扭曲的本源力量散逸在深海，甚至可能融入地球能量循环，其后果不堪设想！变异生物将获得新的源头，甚至可能催生出新的、难以预料的恐怖存在！

必须…净化！

这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虚弱的意识上。但净化？谈何容易！渊寂颅冕彻底报废，他自身力量枯竭，连维持清醒都已是极限。唯一的希望…

他的意念艰难地扫过内部空间。

“呜…呃…呃…” 身下传来鹰眼痛苦而模糊的呻吟。庞大的二哈躯体微微抽搐着，嘴角的血沫混着海水泡沫不断涌出。强行激发朔月轨迹的反噬远超想象，它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根钢针从内部穿刺，肌肉撕裂，内脏受损，连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双原本能发射激光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眼皮肿胀，眼缝里渗出丝丝血线。它体内的能量更是如同被彻底抽干的海绵，枯竭到了极致，连维持基本生命体征都显得勉强。它的意识在剧痛与虚脱的深渊里沉浮，只有本能的痛苦反应。

而砸在它肚皮上的大白牙，情况稍好，但也绝不好受。钻石化的躯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那是强行爆发啃噬法则能量纽带的代价。它的小爪子正捂着嘴，钻石牙齿微微打颤，意念里充满了后怕的碎碎念：“嘶…痛痛痛…那破绳子也太硬了…本兔的牙…差点就交代了…老大你坑兔啊…” 然而，它那双贼溜溜的钻石眼睛，却死死盯着外面那些如同银色星尘般飘散的月光本源光点，瞳孔深处闪烁着难以抑制的贪婪光芒！精纯！太精纯了！比它啃过的最顶级的晶核还要诱人！口水（意念层面的）几乎要从嘴角流出来。

“那…光点…污染…净化…” 冷锋的意念如同断线的珠子，艰难地、断断续续地传递着指令，目标直指鹰眼。只有鹰眼的激光，才有可能完成大范围的净化。

“净化？啥？” 大白牙的意念立刻被吸引过来，随即充满了不解，“老大你是不是被水泡傻了？那玩意儿多香啊！纯天然无污染…呃…” 它猛地顿住，似乎想起了狼人之王的恐怖和月相归零的变异力量，钻石小脸难得地严肃了一瞬，但贪婪很快又占了上风，“…就算有点小副作用，凭本兔的钻石胃，消化消化肯定没问题！让傻狗净化？它现在就是个死狗啊！你看它那熊样！”

大白牙用爪子嫌弃地戳了戳鹰眼软塌塌的肚皮，后者只是痛苦地哼哼了两声，毫无反应。

冷锋的意念更加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唤醒…它…光点…能量…引导…激光…净化…必须…快！”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散逸的月光本源光点，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试图融入周围的海水和岩层！一旦融入，再想彻底清除，难如登天！

“唤醒它？” 大白牙的钻石耳朵都竖成了惊叹号，“老大你开什么玩笑！本兔又不是兽医！再说这傻狗现在跟块破抹布似的，怎么唤醒？难道要我…”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符合大白牙本性的念头，瞬间在它那颗小脑袋瓜里成型。它的目光，从外面诱人的月光光点，移到了身下鹰眼那庞大却虚弱的身躯上，最后定格在鹰眼嘴角不断渗出的、混合着血丝和白沫的污物上。

“…给它点…动力？” 大白牙的意念充满了恶作剧的兴奋和一丝豁出去的疯狂。

说干就干！

“喂！傻狗！死狗！开饭啦！！” 大白牙猛地从鹰眼肚皮上跳起来，小小的钻石躯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个猛子扎向鹰眼的脑袋！它没有用爪子拍打，也没有意念狂吼——那太低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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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鹰眼那沾满血沫和污物的…嘴角！

“看本兔的终极唤醒术——钻石夺食吻！！！”

在冷锋虚弱的意识都忍不住泛起一丝荒谬感的注视下，大白牙那闪耀着钻石光泽的兔子嘴，带着一股“壮士断腕”般的气势（为了外面的美食，忍了！），狠狠…啄在了鹰眼嘴角那团湿漉漉、黏糊糊的污物上！

“啾！”

一声清脆（？）的、带着诡异水声的“亲吻”声，在寂静的颅冕内部响起。

“呕——！！！” 一股强烈无比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鹰眼沉沦的意识！这感觉是如此剧烈，如此具有冲击性，甚至压过了它体内撕裂般的痛苦！

“呜——汪？！呕！！！” 鹰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十万伏特高压电击中！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肿胀的眼皮被强行撑开，露出里面布满血丝、充满了极度惊骇、难以置信和生理性恶心的眼珠！它看到了！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钻石兔子脸上得意（？）又嫌弃的表情！更感受到了嘴角那湿漉漉、滑腻腻、还带着钻石硬度的…触感！

生理性的呕吐反射瞬间达到顶峰！

“呕——！！！”

一股混杂着胃液、胆汁和血水的污秽洪流，从鹰眼大张的狗嘴里狂喷而出！强大的冲击力直接糊了大白牙满头满脸！

“呸呸呸！！！死狗！你干什么！！” 大白牙被喷得晕头转向，钻石躯体都被冲得向后翻滚，意念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本兔好心唤醒你！你居然恩将仇报！用生化武器攻击本兔！你的良心被狗吃…呃…你自己就是狗！”

然而，这恶心到极致的刺激，如同最粗暴的强心针，硬生生将鹰眼从濒死的沉沦中短暂地、剧烈地拽了回来！剧烈的呕吐带来了短暂的、反常的清醒！它的意识虽然依旧混乱、痛苦，但那双血红的眼睛，却本能地、茫然地捕捉到了外面那些散发着诱人（对此刻虚弱的它而言）能量波动的银色光点！就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嗷…呜…光…饿…” 一个模糊的、带着极度渴望的意念从鹰眼混乱的思绪中升起。它体内枯竭到极致的能量核心，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对那精纯的月光本源产生了本能的吞噬**！

“对！光！傻狗！看那边！好吃的！” 大白牙立刻捕捉到了机会，一边疯狂甩动钻石脑袋试图弄掉脸上的污秽，一边用意念尖叫着引导，指向那些正在融入环境的月光光点，“快！用你的激光！把它们…呃…‘吃’掉！净化掉！老大说的！”

“吃…光…” 鹰眼混乱的意念接收到了关键词。饥饿感、求生欲、以及刚刚被强行唤醒的、混杂着恶心的亢奋感，在它体内形成了一股扭曲的力量洪流！它那肿胀充血的双眼，死死锁定了离它最近的一团较大的月光本源光点！

嗡——！！！

一股微弱、却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在鹰眼濒临崩溃的身体内部强行汇聚！它强行榨取着破碎肌肉中最后一丝力量，压榨着干涸经脉中最后一点能量残渣，甚至不惜燃烧本就受损的生命本源！所有的痛苦、恶心、愤怒、渴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一种近乎癫狂的意志！

“嗷呜——！！！”

一声沙哑、撕裂、却充满了毁灭意志的咆哮，从它染血的喉咙中爆发出来！

下一刻，它那双布满血丝、肿胀不堪的眼睛，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再是之前的赤红激光！

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凝练、带着一种神圣净化意味的…炽白色光芒！这光芒仿佛天然克制着那银灰色的月光本源！

嗤——！！！

一道仅有小指粗细、却凝练到极致的炽白色光束，如同宇宙间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从鹰眼眼中激射而出！

这道光束是如此微弱，与之前它全盛时期动辄摧毁山岳的激光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它甚至有些不稳，光路微微扭曲颤抖，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它的目标却无比精准——直射向那团正在融入海水的月光本源光点！

噗！

没有剧烈的爆炸。

炽白的光束照射在那团银灰色的光点上，如同滚烫的烙铁按上了冰块！

“滋——！！！”

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油脂被烧焦的声音瞬间响起！那团原本散发着温和精纯波动的月光本源光点，在被炽白光束照射到的瞬间，剧烈地扭曲、翻滚起来！其内部蕴含的、属于月相归零的强制变异法则和狼人之王残留的扭曲意志，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疯狂地抵抗、尖叫（法则层面）！

银灰色的光芒试图侵蚀、污染那炽白的光束，但光束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却如同最纯粹的火焰，无情地焚烧、分解着其中的污染本质！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不祥暗红色的烟雾，从被照射的光点中逸散出来，随即又在炽白的光焰中被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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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虚弱的意念死死锁定着这一幕。鹰眼在绝境下激发的，似乎是它激光异能更深层次的、带有净化属性的力量！这力量对月光变异本源有着天然的克制！

“嗷！” 鹰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仅仅是维持这道微弱的光束，对它濒临崩溃的身体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负担。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口鼻中再次溢出鲜血，那道光束也随之剧烈波动，几乎要溃散！

“坚持！傻狗！为了…呃…为了外面更多好吃的！给本兔顶住啊！” 大白牙的意念尖叫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鼓（煽）励（动）效果。它自己则躲得远远的，钻石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被净化的过程，似乎在评估“口感”的变化。

或许是“好吃的”这个关键词再次刺激了鹰眼的本能，它猛地甩了甩沉重的头颅，布满血丝的双眼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执拗！它不再试图维持稳定的光束输出，而是…猛然加大了能量压榨的力度！

“嗷——！！！”

伴随着又一声撕裂般的咆哮，那道原本凝练的炽白光束骤然爆发！不是变得更粗壮，而是…如同爆炸般扩散开来！瞬间化作一片覆盖了前方数米范围、炽烈燃烧的…净化光焰！

这是极度透支、不顾后果的爆发！光焰的威力远超之前的凝练光束，但其消耗也呈几何级数暴增！鹰眼的身躯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毛发失去光泽，眼窝深陷，口中喷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它甚至无法维持咆哮，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但效果…立竿见影！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那片炽烈的净化光焰瞬间笼罩了前方大片散逸的月光本源光点！

没有抵抗！没有尖叫！

在绝对克制与毁灭性的净化光焰面前，这些失去了核心意志统御、本身又蕴含污染本质的月光本源，如同遇到了烈阳的积雪，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成片成片的银色光点，在接触到炽白光焰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了恒星核心！其温和的精纯外表被瞬间撕裂，暴露出内部狰狞的暗红变异纹路，然后…无声无息地…汽化！湮灭！化为最原始的、无害的宇宙能量尘埃！

炽白的光焰在深海中疯狂燃烧、扩散，所过之处，银灰色的月光光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迅速消失！刺鼻的、类似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那是变异法则被彻底焚毁的余烬！

仅仅几秒钟！

鹰眼拼尽生命最后一丝力量爆发的净化光焰，如同燎原之火，席卷了渊寂颅冕周围数百米的海域！所有飘散的、试图融入环境的月光变异本源光点，在这片神圣而暴烈的净化之火中，被焚烧殆尽！一丝不留！

深海…重归黑暗与死寂。那股令人不安的、强制变异的法则波动…彻底消失了。

净化…完成！

代价是——

“噗通！”

鹰眼那彻底干瘪下去、如同破布袋般的身躯，在释放完最后一点光焰后，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砸在颅冕内部的淤泥里。它的眼睛依旧睁着，瞳孔却已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微弱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只有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完成使命后…解脱般的弧度？

“傻…傻狗？！” 大白牙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惊慌，它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钻石爪子颤抖着去推鹰眼毫无反应的头颅，“喂！醒醒！别装死！外面…外面还有…呃…好像真没了…”

它看着外面彻底干净的海水，又看看身下如同死物般的鹰眼，再感受一下颅冕深处冷锋那虚弱到极致的意识波动，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就剩本兔一个能动的了？”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它那颗钻石小心脏。

“老大！傻狗好像真不行了！我们怎么办啊？！” 大白牙的意念带着哭腔，在冰冷的万米海渊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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