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香樟树的影子拉到凉亭边,我扛着袋多肉缓释肥往顶楼走——昨天答应帮爷爷给“玉露”补肥,袋子蹭过栏杆时,撒了两粒在台阶上。刚到六楼转角,就听见苏晴的声音裹着急意传出来,像被风吹得发颤:“明明昨天还在的,怎么就找不到了……” 我停住脚步,看见苏晴蹲在客厅地板上,米白色针织衫的袖口沾了点灰尘,她面前摊开的帆布包里,化妆品、笔记本散了一地,唯独少了那个深蓝色的证件夹——我见过一次,上面印着航空公司的标志,是她的空姐资格证。
她男人站在旁边,浅灰色休闲西装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正翻着沙发缝隙:“你再想想,昨天最后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在凉亭包包子,我把证夹放石桌上了,想着吃完包子拿回来,结果后来帮爷爷搬花盆,就忘了……”苏晴猛地站起来,眼睛有点红,手指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明天就要飞早班,没有资格证根本上不了飞机,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证对苏晴太重要了,丢了不仅影响飞行,补办还得等好久。“别急,咱们一起找!”我把肥料袋放在门口,掏出手机给女主播发消息,“你先在屋里再找找,我去凉亭看看,说不定被风吹到旁边了。”
刚下楼,就撞见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跑过来,浅粉色休闲卫衣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猫零食袋,小猫爪子上还沾着点草屑:“江若尘!苏晴姐丢证了?我刚在群里看到消息,这猫早上在凉亭附近追蝴蝶,说不定看见证夹了!”她把猫放在地上,小猫“喵”了一声,径直往花园香樟树的方向跑,尾巴竖得笔直。 “跟着它!”我立刻跟上,女主播举着手机录像——怕错过线索。小猫跑到香樟树下,围着树干转了两圈,用爪子扒了扒树根处的树洞,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我们凑过去看,树洞黑漆漆的,深约半米,隐约能看见里面有片深蓝色的边角,像极了苏晴证夹的颜色。
“在里面!”女主播兴奋地抓住我的胳膊,又立刻皱起眉,“洞太深了,手伸不进去,怎么办?”我试着用树枝往里探,刚碰到证夹,它就往更深处滑了滑,差点看不见影子。 “我去叫工装大哥和大叔!”我往一楼跑,刚到共享角,就看见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个梯子过来,棕色夹克上沾了点露水,他手里还拿着个捕虫网:“刚听楼下说苏晴丢证了,我带了网子,说不定能勾出来!”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也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细铁丝,他刚帮二楼的奶奶修完纱窗:“树洞直径小,网子进不去,我把铁丝弯成钩子试试。”
大家围在香樟树下,工装男蹲在地上,手指捏着细铁丝,慢慢弯出个弧度,还在钩尖缠了圈软布:“别勾破证夹。”他把铁丝伸进树洞,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才碰到证夹的边缘。就在要勾出来时,铁丝突然滑了一下,证夹又往里缩了缩,苏晴在旁边急得攥紧了手:“慢点……再慢点……” 大叔赶紧把梯子靠在树干上,踩着梯阶往上探了探:“洞是斜着往里面走的,得把铁丝再弯个角度,往左边勾!”工装男点点头,指尖调整着铁丝的弧度,这次他屏住呼吸,慢慢把钩子伸进去,过了几秒,终于勾住了证夹的带子,一点一点往外拉。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证夹上,深蓝色的外壳沾了点泥土,却完好无损。苏晴冲过去接过来,手指颤抖着打开,看见里面的资格证时,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找到了……太好了……”她男人递过纸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说肯定能找到,咱们这么多人帮忙呢。”
三花猫蹭了蹭苏晴的腿,像是在邀功,女主播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猫零食,喂了它一小块:“还是咪咪厉害,不然咱们哪能这么快找到!”爷爷这时也拄着拐杖过来了,深色中山装的口袋里揣着个小布包,里面是刚烤的芝麻饼:“找到就好,我带了饼,大家垫垫肚子,苏晴啊,别着急,明天肯定能顺利飞。” 我们坐在凉亭里,分着爷爷的芝麻饼,苏晴把证夹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从家里端来刚煮好的豆浆,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冒着热气:“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早上包了猪肉白菜馅的包子,在锅里热着,等会儿给大家拿过来。”
工装男没怎么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防潮剂,递给苏晴:“把证夹放里面,免得受潮,下次出门记得收进包里。”苏晴接过铁盒,笑着点头:“以后肯定注意,再也不丢三落四了。” 大叔咬着芝麻饼,突然拍了下手:“对了!昨天我在共享角贴了张‘失物招领’的纸板,以后谁丢了东西,就写在上面,找起来也方便!”女主播立刻举手:“我来画点小图案,让纸板好看点!”我也跟着说:“我去物资库调点彩笔,咱们一起装饰。” 没一会儿,苏晴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过来,白色的包子在盘子里冒着香,咬一口,肉汁满溢。大家围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包子,喝着豆浆,三花猫蜷在女主播腿上,尾巴轻轻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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