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化工园区时,晨雾已完全散去。
苏瑜把种子装在一个特制的铅盒里——凯文坚持要用最严密的容器,尽管探测仪显示它的辐射水平比背景值还低。盒子放在她战术背心的内侧口袋,紧贴心脏的位置。她能感觉到那微弱的温度,像冬眠动物轻柔的呼吸。
“回程路线绕开三号污染区,”韩青在地图上标记,“虽然远二十公里,但更安全。”
张扬在车顶架起狙击枪:“阴影网络如果真锁定了我们,走哪里都不安全。”
马库斯发动了改装越野车的引擎:“那就快走。在这片开阔地多待一秒都是靶子。”
车辆驶出化工园区,将那片结晶废墟甩在身后。苏瑜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倾斜的裂解塔像鞠躬告别的巨人,塔身锈迹斑驳处,竟有几株野草从裂缝中探出头来。
生命总是这样,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生根。
回程的路异常安静。
不是没有危险——他们远远瞥见了游荡的畸变体,绕开了两处异常的阴影污染区,还在一个废弃检查站遭遇了小型陷阱。但比起前几日的激烈遭遇,这些都像小插曲。
太顺利了,顺利得令人不安。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王虎在通讯频道里说,他负责殿后车辆,“我讨厌这种安静。”
“同感。”韩青的声音从领头车传来,“所有人保持二级警戒。凯文,持续扫描能量波动。”
“收到。”凯文推了推眼镜,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等等……有趣。”
苏瑜转头看他:“什么?”
“种子,”凯文指着仪表盘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波动曲线,“它每隔二十七分钟,会发出一次极微弱的脉冲。不是电磁波,更像……生物节律?”
艾莉从前座转过身:“像心跳?”
“比心跳慢得多。”凯文放大图像,“每次脉冲,周围的背景阴影读数会轻微下降。范围很小,半径大概五米。”
苏瑜把手按在胸口的口袋上。盒子是温的。
“它在呼吸,”她说,“呼吸时,会净化周围一点点。”
全车沉默了几秒。
“头儿留下的东西,”马库斯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破碎的公路,“果然不一般。”
中午时分,车队在一处相对完好的立交桥下休整。
桥墩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开着紫色的小花。雨水积蓄在凹陷处,形成天然的水池,水清澈得能看见底部的鹅卵石。
“净土”的侦察队以前标记过这里,列为“临时安全点”。桥墩上还有褪色的喷漆符号——一个圆圈里画着三片叶子,代表“可饮水源”。
韩青检测了水质:“低污染,煮沸后可用。”
队员们散开执行各自任务:警戒、取水、检修车辆。苏瑜靠在一根桥墩上,打开铅盒。
种子悬浮在特制的惰性气体中,那片嫩叶仍然翠绿,中心的金光依旧微弱而坚定。她伸出手指,隔着透明护罩轻轻触碰。
记忆毫无预兆地涌来——
不是完整的画面,是碎片:深夜的篝火,陈默修理摩托车的背影,他抬头看星星时侧脸的轮廓,他笑着说“光不用多,一点点就够了”时眼角的细纹。
还有更早的:实验室里,他盯着培养皿中发光的菌落,神情专注得像在观察整个宇宙;第一次发现“心火”共鸣现象时,他兴奋地冲进她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烧杯……
“他很少提过去。”
苏瑜抬眼,韩青递给她一个加热好的营养膏,在她旁边坐下。
“陈默,”韩青撕开自己的那份,“我认识他七年,只知道他是灾难前的研究员,有个妹妹在灾难中失踪。其他……他不说。”
苏瑜接过营养膏,塑料包装温暖着手心:“他提过一次父母。说他们在他高中时死于车祸。葬礼那天,他一个人跑到学校天文台,看了一整夜星星。”
韩青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所以他总看星星。”
“他说,星空是唯一没被灾难改变的东西。”苏瑜看着铅盒里的种子,“距离太远,人类的愚蠢够不着。”
桥洞下传来凯文和张扬的争执声——关于该不该拆开一个废弃自动售货机寻找可能存在的密封食品。马库斯在劝架,王虎在不远处擦拭武器,偶尔抬头瞥一眼,嘴角有极淡的笑意。
这样的时刻,平常得近乎奢侈。
“韩青,”苏瑜轻声问,“如果他真的……以某种形式回来,你觉得会是什么样?”
韩青沉默了很久,久到苏瑜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不知道。”他最终说,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但如果是陈默,他一定不会让我们等他。他会希望我们往前走。”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休息时间结束。二十分钟后出发。”
苏瑜合上铅盒,把它重新贴在心口。
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程,种子的脉冲开始变化。
凯文最先注意到异常:“频率加快了。现在每十八分钟一次。而且……范围在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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